这时,内侍总管刘贵迈着小短腿急匆匆跑过来,行礼道:“太子殿下,皇上喊您去一趟。”
“好!多谢刘公公!告诉父皇,我这就去。”
刘公公一双十年如一日眯着的眼微微睁开,往日太子虽有些顽劣,但待人也算是温和有礼,从来不会有过激的表现,更莫提是兴奋至此。不过看遍官场风云的他倒也很快收拾好了神色。“嗯,那么殿下边跟老奴走一趟吧。”
来到御书房,秦酌铮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这位陛下今年不过四十有五,不怒自威,依稀能瞧出当年也是风姿卓绝一代天骄。见他来了,撂笔起身:“吾儿,近日可安好?”
秦羽凉有些懵。
皇上背手走到案前,拍拍秦羽凉的肩:“今日孙先生赞你是可塑之才,不错。”
秦羽凉声音都不自觉颤抖:“……孙先生……真这么说?”
秦酌铮仿若没觉察到他的不对劲:“骗你不成?朕的皇儿是璞玉,不日定成大器。孙昌是国之栋梁,同他学习是为幸事,吾儿日后还须赓续勉励才是。”
不对不对……全都错了……孙先生应该说他朽木不可雕,怎……怎么会……秦羽凉突然反应过来,今早自己行为反常!………!去你的国之栋梁!去你的可造之材!他若是可造之材,那柳瞑凤就不会来了!亏他还兴奋了一早上!
“不行!”情急之下秦羽凉慌不择路,全然不顾及礼数,“绝对不行!”
“皇儿,你说什么不行?”秦酌铮语气里略有不耐。
“父皇,儿臣觉得如此不妥。”他强行捞回一点理智,行礼道。
“你且将话说清楚了。”
“父皇,孙先生年迈体弱,上课时时常咳嗽,甚至咳血了也并不罕见。孙先生乃国之栋梁,绝不能让这栋梁为了儿臣夭寿,恳请父皇收回成命,也算体恤他一生为国尽忠。”秦羽凉一番话说的义正严辞,实际上他想说孙先生是个书呆子,教育他太多圣贤至理,在前世的实践中证明实在没什么实际用途。
当然他不敢说的最重要的,他想见柳瞑凤,想再喊柳瞑凤一辈子先生。
想某日在床上,再拿这词狠狠羞辱那清高不屈的男人。
秦酌铮垂眸思虑片刻又拍了他的肩:“罢了,吾儿说得在理。那你可有心仪人选?”
“禀父皇,有的。”他一咽口水,简直脱口而出那个隔世再叫的名字。
“谁?”
“当朝右相,柳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