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时看见的真的是云出岫么?
仔细想想树林里的那个人似乎并未承认过这一点。
他努力的想把自己在树林中见到的那个人与眼前双手交叠的这个人对上号,努力了半天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压根看不出什么不同。
真的是一模一样没错啊。
他也不可能因为天色太过昏暗之类的理由看错,他可是狼人。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他看见了魔域大司乐的幽灵?
“哥,这也许只是一个障眼法?毕竟,做戏要作全套嘛。”
上官郝萌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如是说道。
“问题是,我们还偷么。”上官郝闲沉默了一瞬,询问起上官郝萌来。他居然会询问上官郝萌的意见,由此可见他的脑袋已经陷入了彻头彻尾的糊涂之中,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了。
究竟……死没死啊。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个事情上这么纠结,于是也越发痛恨起相里翳和云出岫来,牵扯到他们总没有好事!
他咬了咬牙道:“走吧,他们都把戏做的这么足了。”
“不过,哥,我觉得云出岫压根没死。这肯定是术法做出来的玩偶吧。”
上官郝萌一边这样说,一边伸出手来,要戳一戳棺材里的人,佐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云出岫’脸颊的时候……
云出岫的身体,如同碎裂的冰面一样龟裂了,宛若精致的被打碎的人偶,很快,这些破裂开的部分就坍塌了,坍塌成一堆灰烬。
只有他耳朵上的宝石蓝菱形耳坠留了下来,流淌着辉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扇门被打开了。上官郝萌与上官郝闲还没来的及从这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门那头的药师瞳与右相,正以一种混杂了惊愕、厌恶、警惕、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药师瞳的脚下,是一只雪色的小貂,正极其紧张地在药师瞳脚边转圈。
他们终于明白,一起都是因为这只小貂。
这只聪明的小貂在发现侵入者之后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利用已有的东西设置了拖延的陷阱,又迅速跑去找人求援。
药师瞳确实惊讶于潜入者的出现。王宫出现潜入者并不稀奇,也许是细作也许是刺客,但潜入者出现在云出岫的宫殿就很稀奇了。
首先,云出岫从不会带文件到自己的宫室。
其次,云出岫已经死了。
至少……现在还不算活。
药师瞳看着这两个穿的怪模怪样的人,担忧地望向黄金棺材,这才发现棺材已经被他们打开,不由得沉凝了自己的神色。
“你们……不是普通的小贼吧,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他观察面前两个贼人,一个穿着司膳的衣服,一个穿着司绣的衣服,难道他们在偷闯之前还在王宫里潜伏了一段时间。
药师瞳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却仍然做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我想,你们不会愿意承担我们的怒火。如果你们愿意离开,我们……不会追责你们。但是,你们若是敢对棺中人出手,我敢保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也来了,是时时刻刻都耷拉着一张脸的右相。
二对二,局势陷入了僵持。
药师瞳见两人不愿动作,不由得捏紧了自己手上的扇子,微微向右相使了一个眼色,右相便点了点头。
上官郝萌觉得自己已经僵住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朝他哥飘过去一个眼神。
【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上官郝闲也想问怎么办,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该说什么。
你好啊,我知道你是药师瞳。
我们两个人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迷了路,哈哈你不信我们是迷路了啊?那我们就是坏人,不过我们是恶事未遂的坏人哦,刚刚来到这里打开棺材就发现棺材里的人化作了灰烬呢。
你猜他信不信。
他真的怀疑他们是在碰瓷了,哪里会有这样一碰就碎的尸体啊。
“尸体”还要打个引号,那未必是真正的尸体。
但是,但是,他们真是有苦难言。毕竟,是他们自己到这里来的……
城里的狐狸和棺材里的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们乡下的狼欺骗的团团转。
他用最后的力气道:“云出岫……压根没死吧。”
他们注定得不到什么答案,因为右相是个面瘫,药师瞳是个人精。
上官郝闲心死道:“我答应你们不动他一根毫毛,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相信我一件事。”
“我们相信。你说吧。”
药师瞳用手心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应允了他们,不管怎么样虚与委蛇都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话要讲。
外面的兵士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以进行追捕。
上官郝闲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嗓音都沙哑了起来,“说好的,要放了我们的,你可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