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好,孤既可以同国师谈话,也可以同你……叙叙旧。”
赵起眼神一亮,刚想说什么,就被云出岫的“你也来吧”堵住了嘴,只能蔫巴巴地坐在了萧璟的旁边,那只死兔就软软的趴在地上。
赵起恨不得打萧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干嘛要来打野兔,吃点干饼能怎么样?叫自己手贱,叫自己手贱,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在座的四人中,一位是曾属仙门的仙师,两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潢贵胄,这种事情也就只能他做了,这是喜欢野游的报应么。
谁还记得,自己也是金尊玉贵的世子啊!
赵起看着兔子,却是计上心头,于是他迅疾的提起兔子站了起来,就要前往前方的密林,“我去处理一下兔子的内脏,场面会有点血腥,就不污众人的眼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幸运,他完全不想经历那样尴尬的气氛。
三人面面相觑。
“说到哪里了?好像是太子殿下在问仙缘吧。”
叶良辰觑向云出岫,眼神却微微一亮,想知道眼前的太子是不是云出岫,很简单啊,只要用灵力探查一番即可。
“太子殿下可否将手腕伸过来,让我探查一翻。修仙问道,讲求心性,也讲求根骨。”
云出岫便将手腕伸了过去,他也想知道国师是在卖什么关子。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注意到他,他毕竟只是一个不受皇帝宠爱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的人啊。
“萧璟。”云出岫却突然唤了一声萧璟,让一旁的萧璟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因为这声呼唤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云出岫淡淡道:“推我下水的事情都敢做,如今,怎么被我一声呼喊吓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如何承接大雍未来的江山。”
萧璟猛地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要被呛住了,他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只觉得芒刺在背,不知道自己是要先解释自己是无意推他下水,亦或者先禀明自己对皇位绝无觊觎之心。
父皇还没死呢,可怕的大哥又恢复了神智……大哥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进修了一下,短短几句话就让人心头一紧。
叶良辰则是认真地把着云出岫的脉,小心翼翼地控制了一缕灵气,输入云出岫体内,一边还凝神细听着兄弟二人的言语。
推他下水?
皇位更迭?
这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嗯,再仔细辨别一下灵力带来的反馈。没有修炼过的迹象,丹田内空空如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孱弱的凡人躯体。
真的不是云出岫?好像真的不是云出岫。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他感到一阵浓浓的失望,这代表他又要在凡间多呆一些时日。
所以,预言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他真的能找到预言的源头么。
他风淡云轻地收回自己摸脉的手,道:“太子殿下的天资还是不错的,就是年岁已经过了,不适宜修仙,强行修仙,也修不出什么名头。更何况殿下天潢贵胄,其气运与王朝相联系,按照规定……也是不能修仙的,若要修仙,首先得断绝与尘世的关联。”
他仔细地看了看云出岫,却发现云出岫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只有萧璟依旧坐立难安。
云出岫哦了一声,问道:“这样说的话,国师这样的人物也应当远离尘世,何苦牵扯红尘人间,不受香火,受俸禄。”
叶良辰只觉得像是有一柄钢刀插到自己的心脏里搅了搅,眼前蓦然一黑,他简直想要大声呼喊,呼喊说自己压根不想来这里,面上却只能表现的云淡风轻。
他好恨云淡风轻这个词汇!
他仙风道骨的抚了抚自己的袖子,道:“我来到人间,自然不是为了高官厚禄,而是为了……人间安宁。”
云出岫沉默一瞬,“我信,我信。”
萧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连声道:“我也信,我也信。”
叶良辰:……该死的,你们的演技要不要这么敷衍,明摆着就是不信嘛。
他几乎可以听到他们心中的腹诽,无非就是那些,说什么他很装,明明就是为了高官厚禄结果不承认拿天下安宁当幌子,但是,他不是啊,他不是。
这个时候,跑去给兔子剥皮开腹的赵起也回来了,“吃肉吧,一起吃,一起吃。”
于是兔子被串到了树枝上,开始烤起来。
一旁的兵士吃完自己的饭,也四散开来开始守卫,与四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远,是方便遇事驰援。
不近……谁愿意和上司离得很近。
兔子肉在火焰中渐渐氤氲出肉香,赵起却看向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是不是我太冒昧了,你们修道之人,应该不吃饭的吧。”
说着就像是悟到了什么,突然大惊失色,要去拿那根串着兔肉的树枝。
叶良辰微笑着挡住了他的手,道:“我修道的,不修佛。”
云出岫幽幽道:“既是修道,也不能贪恋口腹吧……”
这说话的语调简直了,和他那以严厉为名的惩戒堂长老一模一样,张口闭口就是宗门荣耀,不是,宗门荣耀和吃肉有什么关系,他还喝酒呢!
“吃点肉罢了,怎么能叫贪恋。就算修道,也不能修的断情绝欲啊,修道修的是顺遂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