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仔嘛,碰壁很正常。
难搞的,才带劲。
贺之禹被无视两次,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燃起了斗志,收回手若无其事道,“一个人吗?”
然后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酒,一边倒酒,一边说,“看你进来很久了,只喝酒,不像是来玩的,是有什么心事?”
他把盛了红酒的高脚杯递给温怀意。
酒吧内气氛很嗨,两人却仿佛静止似的,在震天的音乐声中,全然不动。
几分钟后,醉意上头。
温怀意轻扯嘴角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的白兰地。
然后接过递来的红酒,终于正眼瞧了贺之禹一眼。
一身名牌。
故作姿态的西装男。
这是他对贺之禹的评价。
但贺之禹并不知道温怀意怎么想,只是看他笑盈盈的,还接了自己递过去的酒,便觉得机会来了,在他旁边自信坐下,“有心事别憋着,可以说出来。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承受不住事儿很正常,哥哥我可是过来人,肯定能帮你。说说,是不是分手了?”
他试探性地凑近一点,“我不知道你姓名,我们就是陌生人。你可以把我当树洞,我嘴很严的,要不要试试?”
温怀意笑出声,也朝他靠近一些,“你错了,我可没有你们这些纸片人那么丰富的情感经历。我来酒吧就是为了玩,可不是来跟人谈心的。”
“——还有,我早就成年了。最烦别人叫我小孩儿。”
贺之禹耳边呵气如兰,随着温柔又疏离的尾音落下,冰凉的酒液也贴着皮肤从他颈侧灌入,被领带束起的白衬衫瞬间被染红,由内向外洇湿了浅蓝色的西装外套。
“谢谢你的酒。”温怀意随手搁下空酒杯,含笑打量他洇湿的西装,“看起来还不错。”
潇洒起身,走向舞池。
贺之禹混迹声色场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但他此刻脑子似乎死机了,只记得对方的温柔和香气,完全想不起来对方说了些什么,也根本分不清自己现在这种感觉是愤怒,还是兴奋。
直到温怀意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人群里,他才心率飙升,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刚刚——
好像爽到了。
连忙拿起手机拍了一个背影,颤抖着发到群里。
【[图片]】
【兄弟们,我恋爱了!】
陆铭沉正躺在床上头昏脑涨地刷手机,看到这张高糊图片时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具体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
他点开图片放到最大,盯着图里男人的后颈看了半天,实在是越看头越昏,便把手机扔在一边,蒙头睡觉。
*
酒吧包厢内,叶琛给陆时危又倒了一杯酒。
陆时危看了看腕表,九点。
“不喝了,没时间。”
不加班的时候,他九点半要健身。
叶琛:“老陆,最后一杯了。知道你时间观念强,喝完我也不留你了。”
陆时危起身,利落穿上西装外套,“你自己喝吧。”
叶琛一脸抱怨:“老陆你不厚道,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推了所有人。你才陪我半小时,真不够哥们。”
陆时危无动于衷。
叶琛无奈:“真要走啊?这杯喝完也不会超过一分钟,你至于吗?”
陆时危一边理袖口,一边抬腿往外走:“一秒钟都不行。”
叶琛:“哎你还没祝福我呢!”
“新婚快乐。”
扔下这句话,陆时危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叶琛是陆时危的发小,友人明天结婚,陆时危自然是开心和祝福的。
只是他这个人,就像一只精密的复古时钟,高高挂起,每天都规圆矩方地活在精准的分秒里。
所以定好的半小时就是半小时,多一秒都是打破计划,是失败的体现。
陆时危从来都无法容忍失误,更不能容忍因为不守时而造成的失误。
即使身居高位从无对手,可一旦打破规则和计划,他便会长时间被强烈的失败感所折磨。
所以,哪怕如今陆氏集团稳步发展,自己已经退居幕后,他也依然活在精准的计划里。
出了包厢外的长廊,陆时危大步穿过散台区,进入舞池。
他对跳舞没兴趣,只是出口在舞池的另一边,从中间穿过耗时最短。
其实别说跳舞,像酒吧这种风月场所,如非必要,他从不踏足。
这次也是给叶琛面子,陪他过这个婚前单身夜,才在包厢里面和他喝了几杯。
越往前走人越多,陆时危单手握在腰前,一路动作儒雅地避开贴靠过来的男男女女。
直到在舞池中央看到了纵情热舞的温怀意。
炫光下,青年乌发雪肤异常漂亮,渐变的红在他身上肆意流动,随着炫酷又性感的舞蹈动作带起衣角,可以看到晶莹汗珠从他白皙的脖颈淌过紧致的腰。
陆时危不自觉停住脚步,忘却时间,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
深夜里沾满露珠的红玫瑰,在破晓时如火一般绽放。
浸香迷人,肆意张扬。
这次不是错觉。
这位漂亮的年轻管家,温雅得体的表象之下,每一寸都热烈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