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哥终于大发善心放过他，时间又过去了15天，朝寻体会了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发-情期，而那种被刻印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

等朝令雪一走，朝寻立刻拖着打摆子的双腿，从床上滚了下来。

【统哥，能看到我哥干嘛去了吗？】

系统很快便给出了回应：【他去做饭了。】

朝寻微微一愣，虽然这么久终于能正儿八经的吃上一顿饭，但他此时却没有那个心情。想了想，扯过地毯上的一件衬衫披上，也没看清是谁的，就这样胡乱套上，挪出了卧室。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清新的空气涌入，没有时时刻刻蒸腾的信息素，朝寻觉得没那么昏沉了。

他看了看楼下，听到了从厨房传来的切菜的声音。

朝寻定了定神，踮着脚小心翼翼下楼，没造成一点声响从别墅后门溜出，来到了花园里。

初春的室外，空气都是冰冷刺骨的，但朝寻就这么站在那儿，任凭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一动也不动。

系统看不下去了，问道：【你要做什么？】

朝寻看着微微拂动的蔷薇枝叶，反问：【你不是能读取我的想法吗？】

系统沉默了。

【不说话了吗？】朝寻抖着腿，那上面还有未干涸的痕迹。他没等系统回答，自顾自继续道，【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吧，什么第一重、第二重现实，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漫画世界。】

系统没有反驳，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说理由。】

【我一直都很被动，不管是你，还是哥哥的话，我都信以为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寻觉得没那么冷了，说话的嗓音也不再颤抖，【你在我的大脑里，可以随时出现，只要你沉默，我就会以为你不存在。

【但我还是不明白，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哥哥的意识是世界核心，而你是一个入侵者，以他的性格，肯定第一时间解决你，之后更会反复检查，绝不会让你留这么久，甚至能随心所欲的和我说话。】

系统发出了轻笑，好像是在对他的鼓励。

【后来我不断听到弭玉和元川司的消息，最后又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才确定没有两重现实，他们一直都在这。】

【真聪明。】脑海中的声音给与了赞许，【继续说，把你的猜想都说出来。】

朝寻知道他的意思，他拽了拽衣摆，深吸一口气：【哥哥，是你吧？】

当他问出口的时候，眼前那原本只有寥寥枝叶的蔷薇丛，像是被按下加速键一样，枝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抽长。在浓郁葱茏的绿意之间，点点娇嫩的粉红悄然浮现，争分夺秒地生长、绽放。

冬日的花园里，蔷薇花全部盛开了。

【小寻，猜到了啊。】系统的声音不再是以往那冰冷、机械的无机质音色，转而化为熟悉的低沉、柔和语调，悠悠传来，【是我，但也不是我。】

花香浮动，迎面而来的微风是舒适凉爽的。

【我知道。】朝寻也笑了，与此同时，体内骤然升起的热度，让他明白，下一个发-情期又要开始了。

他伸出手，掌心里赫然是一把空掉的抑制剂针管。

在一切都摊开后，系统也没有出声阻止他。这让朝寻有了底气，他走到花园一角，那里自他们决定要离开，林叔为了方便打理，在花园里装上了自动灌溉系统。

而朝寻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发-情的信息素注入，随着灌溉系统往外喷洒，一旦被街道上的感应器所接触到，便会自动触发报警系统。

他把针管扎入腺体，抽取融合信息素的血珠，滴入灌溉系统。

【就算触发报警系统也无济于事，你知道这对他而言算不上难题。】

【我知道。】朝寻神色平静，又重复了一遍，指尖缓缓落在启动按钮上，【但我还知道，弭玉和元川司一定会找到这里。】

话音刚落，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按下按钮。刹那间，连接在别墅四周的万向喷头同时发力，细密的水珠如银线般朝四周迸射而出。仅仅数秒，Omega发-情时浓烈的信息素，便在四周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肆意蒸腾。

几分钟后，街道上的传感器像是被唤醒的警报器，同时发出尖锐急促的 “嘀嘀嘀” 响声。

朝寻看着被打湿的蔷薇花，轻声道：【因为他们也是哥哥意识的一部分，对吗？】

系统没回答，只是提醒道：【他来了。】

朝寻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一个月以来，无处不在的信息素味道时时刻刻都包裹在他肌肤上，此时竟让他无法控制的感到放松。

“你就这么想见他们？”

朝令雪的声音就像他本人的面色一样阴沉，朝寻从信息素里察觉到，他是真的很生气。

本来还自信满满的朝寻，一下就有点发怵，他犹豫劝道：“哥……你醒醒，他们都是你，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朝令雪看着他，对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疑惑或震惊，他反问道：“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数字生命吗？”

朝寻心中一跳：“记得，怎么了？”

“一开始，我的意识受到漫画世界观的限制，困在自己的身份里，做一个大洋彼岸的研究员哥哥。”朝令雪没有动作，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诉说着，“但我们的意识在随着世界的发展而成长，当我觉醒时，我对自己的判断，就已经不是外面的那个‘snow’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