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差了有没有五千岁?”
看着弟弟挽着新婚妻子的手,愣了一愣就回过神来,端着酒杯上前寒暄去了。用手肘撞了撞郎君的小狐狸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是讨厌这位跋扈的神女不错,可一想到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居然嫁给了能当她老祖宗的神君,心里竟升起了许多的不忍和难过。
身边的人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轻轻拍了拍那双有些发凉的小手,就率先走了过去。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孟望舒都觉得耳朵里的声音是一片混沌,不远处大家望着那对年纪悬殊的夫妇发出的议论,好友上前对此事的议论,还有那些绵延不绝走上前来恭贺孟家大喜的宾客,所有的人这一刻都成了背景。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位神女去山崖下寻白少春和婚被拒绝后的难堪,和在东海逼自己放弃陆伯都失败后的恼羞成怒。再一再二,拒绝她的,是能扶她青云直上的两位月族世子,都不留情面地回了这位神界后辈里出类拔萃的新人。
再然后,那位神女便赌气出现在了今日,站在那个地位一骑绝尘,却已经老得不像话的仙尊身边。
然而等耳中的声音逐渐嘈杂清新,不远处却只剩下了那位仙尊留在原地和众人寒暄,那位神女和方才上前的夫君都从人群里消失了。理了理衣服从寒暄的人群里挤出来的小狐狸,径直从大殿的侧面走进了后花园。
鲛人国的宫殿不大,自己又打小就在此地玩耍,不消几步路,她就望见了那对靠在一起的身影。
身形僵硬的陆伯都举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无奈地看着新婚的妻子,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大殿里的任何人,除了他本人。察觉到小狐狸的气息,冲上前抱住他的腰推也推不开的太阴神女正嘤嘤地抽泣。
见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闪过了几丝戏虐和看戏的狡猾,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双手聚力,使劲把那个抽泣的女子推了开来,又嫌弃地掸了掸胸前打湿的衣襟:
“罢了,神女也莫哭了吧。就算嫁不进月族,你也已经是上神之后,比起寻常的仙族强了不知多少倍。
只可惜你贪心不足,为了心中的妄念,不惜嫁一个大自己几千岁的仙尊,来晋升仙位,你可知,无极仙尊的孙子,都还要比你长了上百岁?”
被推开的女子有些狼狈的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鬓发,站在原地怒极反笑道:
“陆伯都,再多人笑我,你也没资格笑我。若不是你和白少春那个贱种先后拒了与我的和婚,令我沦为神界的笑柄,我又何必这么极端,嫁给一个与我太祖平辈的老头?
只可惜,你豁出命去也要娶的这只狐狸,她便是比我更不堪的东西。她母亲当年差点搅得你父君放弃婚约下凡成亲,她又照葫芦画瓢年纪轻轻就盯上了你。
这三界最不知廉耻,最想靠着男人往上爬的两个女人,简直把你们昆仑耍得团团转!”
太阴神女的话还没来得及收尾,就已经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冲上前的孟望舒望着对面震惊又愤怒的女子,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用还有些发痛的手拾起了对方掉落的簪子。
对面的人不出所料,干脆地推开了她伸过去的手,转过身擦着眼泪却没有继续用那些刺耳的语言羞辱她。
长长舒了一口气的人抬头看了上前揽住自己的人一眼,对那个怒目而视的神女朗声道:
“今儿打你的,不是昆仑的新后,是你口中那个狐媚子的女儿。
往后,你每攀扯我娘一次,我便打你一次。
这世界尊卑有序,情爱却无界,有些话不该是我说,可我今儿也干脆说与你听吧。你这样的出身和天资,如今嫁给无极仙尊,没有任何人会羡慕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明珠暗投的蠢货!”
说完这些话,她便转身拉着夫君往前厅走,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微的迟疑,小狐狸眉毛一皱回过了头:
“怎么?还想留在这儿跟她再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