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舒的揶揄和玩笑对方全然没听到,只担心地瞪大了眼睛。倒是一旁的年轻神君不忍心起来,赶紧安抚他孟宫主现今命保住了,只是新伤叠旧伤,一时还没有清醒罢了。
似乎是嫌弃她的调皮,那位愈发没羞没臊的山神,竟又当着白少春的面,歪头咬了咬她的耳朵。
接下来的路上,那位鲛人世子都没有再说话,只忧心忡忡地望着前方,直到飞马踏上了殿前的地面,穿着一身脏衣服乱着头发的鲛人世子才大步朝里面跑去。
“你怎地受了这样重伤?为了我这样的人,原是不值得你冒险的。”
屋内的声音带着哭腔,停在门口的人只觉得自己此时进去,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却又实在担心好友,只好悄悄站在门边,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答话的人显然还没恢复过来,声音微弱得很,低声答了一句:
“你无事就好……我将养些时日便好了…不打紧。”
听见这话的小狐狸只觉得心里有一阵莫名的高兴,看来他们果然是来真的!不等她接着听下去,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身前,下一秒热闹没听够的人就被拦腰抱起,只好搂着陆伯都的脖子任凭他抱着自己朝着殿后的院子走去。
面前的湖上开出了一卷粉碧相间的画卷,是她最喜欢的莲花,上次她就知道他为自己种了一大片花。今日见着了才发现,身边人竟然在池子中间为她扎了一个秋千,在湖面的花海里荡秋千一直是自己的心愿。
只可惜青丘的莲池在半山腰,平日里为了保住自己国主的威严,她只敢在夜里偷偷去秋千上玩一会儿,不曾在白日的阳光微风里肆意地荡过哪怕一回。
倒是心上人这次用心地圆了自己的梦。
“若不是他们在,我非要抓你去温泉池子里泡一会儿,再让你去荡秋千。
今日只能便宜你了。”
把她放在秋千上轻轻握住绳子的人,笑容里全是熟悉的宠溺,荷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照射下微微闪着光,身后的人跟着自己的笑声也咧开了嘴,褪去了平日里严肃的样子,甚至故意把秋千推得高高的引得她尖叫起来。
等到玩累了,心满意足的人便趴在湖边伸手逗弄起水里的小鱼来,陆伯都望着头发散落在肩头的人,翘着红红的小嘴弯着眼睛玩水的小狐狸,只觉得这一刻比自己登上昆仑主位那一刻还要神圣。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画面,连呼吸都变得小声起来,唯恐惊到面前那个专心玩闹的人。他们向来都是身负重任,连小息几日都甚是难得的人,今日这样的时光,于旁人来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常,对他们来说,却珍贵得很。
“上神,第二轮比武的令状到昆仑了,小的为您送来了。”
侍从的声音里也夹杂着一些小心翼翼,听见这个消息的两人都默契的站了起来。把头凑到一起看起了第二轮比试的内容和规则,这一轮的地点倒是来得巧,就在青丘不远的一个镇子上。
要被捉拿的,是一只成精的狸猫。
纸上大致地介绍了这只精怪的情况:这镇子上已经有三年没有娶新娘了,原因就是有狸猫做祟,不管路上请了多么厉害的捉妖师和守卫,从别的地方被抬去镇子上的新娘,只要到了落轿那一刻,包准会变成一具纸扎的假人。
而方才还在轿子里坐得好好的新娘,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失踪了。久而久之失踪的新娘越来越多,附近的人也对这个镇子敬而远之,都觉得此事诡异又可怕,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是以,镇子上的老人越来越多,孩子却越来越少,许久都没有办过喜事了。
因着神界精兵连去两次都无功而返,所以月族这一轮的笔试,就是看谁能先抓到那只格外会扎纸的狸猫。
“我倒是听过这狸猫的事儿,只是没有这上头说得那么玄乎。那地方本来就穷得很,愿意嫁过去的姑娘少之又少,原来嫁进去的新娘,许多就是人牙子发卖进去的。
所以啊,我是故意没管,却没想到这事儿居然闹到天庭了。”
去镇子的路上,孟望舒仔细回忆了一下,便把自己知道的说给陆伯都听。这一趟比武那位鲛人世子原本是躲不过去的,却偏偏又赶巧摔下崖口受伤躲过了一劫,再次由陆伯都迎战太阴神女。
真不知道该夸那小子命好,还是要感叹身边这位年轻的神君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