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得昂起头颅的神女,用眼神打量了一圈坐在四周的神女仙族,满脸的得意收也收不住。善画司的司主能歌善舞是出了名的,在座的神女跃跃欲试的是有,真敢跟她比试一二的却没有。
眼看着那个神女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方才还叫好的孟国主立刻噤声又喝起杯子里的茶来,她不是不会跳舞,可她却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被逼着上去表演,也不愿意像只斗鸡一样,非要与那只花蝴蝶一较高下来给大家找乐子。
“我还真是有幸,生日能得到寒英神女的献舞。早就听闻神女精通舞乐,今日一见,果然是舞艺高超,令大家都一饱眼福。
只是比试却不必了,上次孟国主救了我一命,这法器我原就想好是要赠与她以报当日之恩的。何况诸位与我一样,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四季如春的神界,这东西反而派不上用场。
倒不比凡界常有水涝灾害,又有妖兽滋事,青丘国主一相侠肝义胆,对九州列国的事从无袖手,是三界里,最该拥有这东西的人。”
陆伯都的话刚落音,已有仙侍捧着一个黑锦盒送到了孟望舒的跟前,她笑着行了礼便接过了宝物放在了身边,脸上的神情看着平淡得很,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在掌心上掐出了好几个印儿,她当然知道桌前的神君不会让她白白受气,可也的确没想到,那个家伙竟会那样不留情面的拒了神女的请求,当着那么多人把宝贝送到了自己手里,今儿真是个大好的日子,连受了气都有人给她撑腰,叫人心里快活得很。
“到底是九尾,比起狐媚来,我们一贯是甘拜下风的。毕竟人家是祖上传下来的功夫,外人哪里学的会。”
说话的是寿宴上屡屡吃瘪的寒英神女,这句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在座的人收入耳中,却又不至于令人当场撕破脸发作,方才的高兴还没来得及消化,摩挲着刚到手的礼物的人立刻涨红了脸。
她自然不在乎一个神女对自己的议论,可一旦被提及了母亲和外祖,便没有接着忍下去的必要了。
“那自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然寒英姐姐怎么会在两年前,我才年方16的时候就瞧上我呢?
说到底我母亲是九尾,我也只沾了一半的血亲就把姐姐迷得对我穷追不舍。谁能想到,现今姐姐又变了心,又喜欢伯都哥哥了,可见九尾的狐媚功夫再厉害,也留不住朝三暮四的主儿啊。”
孟白藏的话抢在姐姐前头一步送了出去,这寒英神女的确是在两年前的一次中秋宴席上,对当时年方二八长得眉清目秀的弟弟动过心,还特意下凡去江都寻他们游玩了几次。
只可惜有北海的淳姬在,弟弟对这个神女怎么也提不去兴趣来,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了。现在被旧事重提,显然是对方没想到的,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回击:
“呵,你的功夫自然是不纯的,也留不住人,毕竟你母亲是你外祖私通妖族生下来的,说到底,涂山氏的秘辛你也没学透。”
此话一出,在场准备圆场的人也纷纷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接话。九尾狐最忌讳的事情就这样被堂而皇之扔到了人前,叫大家都措手不及的呆立着不知如何收场。
“我看神女是疯了吧?一会儿说我天生狐媚是根上传下来的,一会儿又说我母亲血脉不纯,我和弟弟没学透。
你自己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青丘的血脉如何传承轮不到你来置喙,倒是善画司司主,今日过后,整个神界都知道你是个十足的蠢货了!”
自知理亏的人被孟望舒的话一怼,立刻难堪得转身拂袖而去。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的人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不让周围的人看见她的失态,居然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议论母亲和外祖的身世,善画司这根梁子今日就算是跟青丘结下来了,日后她定要今日在座的人眼睁睁的看自己怎么还回去。
“在我的生辰上,对孟国主出言不逊的人,日后一切我的宴席都不必来。
出了我的生辰宴,还敢议论涂山氏家事的人,就等于是公然挑衅昆仑,这点也请各位谨记。”
陆伯都的声音洪亮有力,又急又怒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已有一只大手稳稳地搭住了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