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婚礼那天。
许满穿着圣洁的婚纱,在浪漫的音乐和灯光下,看骆亦迟给她戴上戒指,听骆亦迟对她许下真挚的誓言。
“许满,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爱你,忠贞刻骨,至死不渝。”
像梦一样,极不真实。
婚礼来了很多人,骆家的亲戚朋友和生意伙伴齐聚一堂,许满第一次见到了池柠。
那时,敬酒结束了,她坐在池柠那一桌上吃饭。
池柠无疑是饭桌上除新娘外最耀眼的人,她的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唇红齿白的,笑起来漂亮得像个公主。
“早就听骆亦迟那小子说交了个女朋友,一直藏着掖着不给我看,原来是个大美人啊,幸好他没给我看,要是给我看了,我发誓非要成为他的情敌不可。”
“你说笑了,我这是化了妆,等卸了妆,我就泯然众人了。”
玩笑几句过后,池柠说:“对了,你和小迟是大学同学吧?听小迟妈妈说你爸妈都在国外生活,生意忙得很,都没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是在哪个国家啊?我妈在法国,离得近的话,可以让他们多走动走动呢。”
许满一怔,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等反应过来,许满颤抖着声音说了句抱歉,借口捡筷子掩饰不自然的神情。
没人跟她说过,杜曼玲对外捏造了她的身世,所以当池柠问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她用只有池柠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没有,他们没有在国外,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他……他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
池柠微愣,“啊,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许满说。
当晚,许满给许晋文发了一张自己的婚礼照片,一直等到第二天回到学校,许晋文都没有回过来一条消息。
之后,许满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复试准备阶段,骆亦迟则一边着手毕业事宜,一边熟悉公司业务,为毕业后进骆家公司做打算。
变故发生在研究生复试那几天。
面试前一天,杜曼玲突然身体不舒服。
骆亦迟和许满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老宅,杜曼玲正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休息。
骆彦怀的私人医生说杜曼玲得的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年纪上来,血压也跟着上来了,从此离不开降压药了。
得知没什么大碍,许满想返回学校,因为第二天就要参加面试,从学校出发方便。
骆亦迟觉得不妥,“妈还病着呢,今晚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她怎么想你?”
许满见杜曼玲能吃能喝能走路,看着不像有大问题,便说:“妈这不是没事儿吗?”
“都高血压了还没事?”
“我爸也有高血压啊,该打工不还是打工?”
“那能是一回事吗?”
确实不是一回事。
毕竟穷人生病,就算累死了,也得拼命赚钱养家,而富人病了,哪怕是个不起眼的小病,都得有人坐在床前伺候吃喝。
许满无意跟骆亦迟起争执,“可是,我明天一早要去面试,都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包车去呢。”
骆亦迟顿了顿,想了个自认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样吧,今晚你我都留在这儿,明天一早我开车送你。”
明天如何就这么定了下来,晚上吃完晚饭,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春雨忽强忽弱,断断续续下了一晚上。
许满第二天起床,雨又下起来。
雨天不好开车,许满叫骆亦迟起床,想早点出发,免得迟到。
骆亦迟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道:“昨晚你睡得早就没跟你说,池柠听说了我妈的情况,开机仪式都不参加了非要来看我妈,我妈觉得她混娱乐圈不容易,好不容提拿到个主角角色,不能这么任性,会得罪导演影响星途,就不让她来,还打包票说今天要去探她的班,给她个惊喜呢。”
许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骆亦迟:“所以上午我要带我妈去见池柠。”
许满心顿时凉了半截,“你去给池柠探班,那我怎么办?”
骆亦迟毫不在意,“顺路也就罢了,这不是不顺路吗?我妈指派了我爸的司机老张接送你,昨晚已经跟他说好了,现在估计已经在老宅门口等着了,你放心吧,他开车老练得很,坐他的车比坐我的放心。”
这是在骆家老宅,许满顾全所有人的面子,没有在明面上跟骆亦迟置气。
但不生气不代表没脾气。
探班重要,她的考试难道就不重要?
许满第一次从骆亦迟这里体会到了被忽视的感觉,心如刀绞。
但她这人向来脾气温和,很少与人吵架,除非忍不住。
于是便强忍着,悄悄收拾好情绪,带好考试需要的东西,下楼去找老张。
一记闷雷响过,雨刷刷的大了起来。
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上积满了水,雨滴落在上面,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许是佣人们在收拾屋子,没来得及拖拭台阶上的积水;又或是下着雨,石阶上的积水拖了也是白费功夫。
许满撑着伞,满腹心事踏上积满雨水的石阶。
突然,脚下一滑——
“啊——”
她单脚踩空,从五层石阶上滑下来,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