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对自己这身百毒不侵的体质很感兴趣,只是不知他要如何研究?难不成……
归寒烟试探问道:“你想研究我,莫非是想效仿冷氏夫妇,再炼出一个药人来?”
慕容雪轻笑一声,“有何不可。”
“……变态、疯子!”归寒烟忍不住唾骂道。
谁知慕容雪被她骂,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哪到哪,我看你是没见过比我更疯的。”
他笑得开心,归寒烟心中却一阵发寒。
这世间不应再出现任何一个药人了!此人若不除,将来必成祸患!
好在,慕容雪方才那副模样,不知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既然需要药引,想必这症状已有段时间,而他亦在寻求解决之道。
若能趁他发病之时除掉他……
“你是不是在想,见过我那副模样,便是知道了我最大一处弱点,之后也好以此来对付我。”
慕容雪温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却听得归寒烟心中顿感不妙。
可慕容雪既然将话说到此处,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难道不是?”归寒烟反问一句。
“你倒是不客气。”慕容雪一哂,“可我不妨告诉你,每次我发病过后,内力都会增长不少。你之前便不是我的对手,又谈何以后?我看你还是乖乖做我的药引,我亦不会亏待了你。”
听他如此说,归寒烟眼眸一转,又试探问道:“你这是练的什么功法,居然还能有如此功效?”
慕容雪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感兴趣?不如我将这门功法传授与你,正好我孤身一人,实在是有些寂寞了。”
归寒烟忍不住冷笑一声,“像你一样似鬼非人?我做人还没有做够,就不去凑阁下那个热闹了。”
慕容雪先是低声笑着,而后渐渐抑制不住这股笑意,笑得越来越放肆。
而归寒烟此时靠坐在慕容雪对面,一脸无语。果然,她对一个疯子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
“想不到跟你说话这么有意思,或许我们应该早些坐下来谈谈。”
“谈什么?”归寒烟蔑他一眼,“谈你如何数次想要了我的命?”
慕容雪不以为意,“你这倒是冤枉我了,我何曾真的下过杀手?”
归寒烟瞬间坐直了身子,脸上无半分好颜色,颇有一种要将他们之间的仇怨摊开了揉碎了一笔一笔与他算清楚的架势。
“当初在皇城,你那一箭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现在上唇一碰下唇,就说自己没真下过杀手。怎么,难道还要我谢你不杀之恩?”
慕容雪故作姿态想了想,这才道:“那一箭,是你为顾岑风挡的吧!我一开始要杀的人便不是你,更何况是你自己撞上去的,现在又怎么能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你倒会狡辩。”归寒烟气急,“顾岑风是我的同伴,你杀他不就等于杀我!”
慕容雪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即便知道他对你隐瞒了身份,一直在以假面具与你相处,你也视他为同伴?”
归寒烟被他问得一时语塞。片刻后,她才恹恹道:“你说了不算,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只听慕容雪讥笑一声,“想不到你竟蠢笨如猪,本侯收回方才说你是聪明人那句话。现在,本侯命令你,去把船靠到岸上。”
若是从前,谁敢骂她是猪,她不得把对方脑子都打开花?可现在,她是半点功力也无,有这心却也没这力了。
归寒烟忽然想起顾岑风曾对她说,他师傅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人不得不为形势低头……归寒烟闭了闭眼睛,对慕容雪的话置若罔闻。
“我看你这一身功力不想要了。也好,左右都是我的药引了,还要武功做什么。”
“我不会划船。”归寒烟慢悠悠道,“你不是划船来的吗,你倒是去啊?”
不就是耍无赖么,谁不会啊!
归寒烟抱臂靠在舱壁上,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虽然她被喂了蛊,又功力受限,看似已落了下风,但其实也并非毫无转机。
慕容雪还需要她的血作为药引,一时半会儿定不会杀了她。虽是危机,却也暗藏生机。
果然,慕容雪被气的脸上都看似有了几分血色,“我堂堂锦衣侯,亦是无妄阁之主,哪里有为旁人撑船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划了。任船漂到哪算哪,这总行了吧!”归寒烟满不在乎道。
慕容雪看着她冷笑一声,亦是在笑归寒烟自作聪明。
他幽幽道:“行啊,那咱们就看看,这船最后究竟会漂向何处。干等着也是无趣,你敢不敢,同我打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