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让千霖成为守护者?”千隐的声音轻的跟蚊子一样,被掩盖在了千燕愤怒的声音中。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为什么要让千霖成为守护者?!”千霖吐掉了嘴里的血沫子,上前一把拽住千燕的衣领,声音嘶哑地吼道:“我一个还不够,为什么要把弟弟也扯进来?!!!”
“这是身为千家人的宿命。”千燕目光直视千隐,认为自己做的十分正确。
“哈哈哈,宿命。”千隐的身形摇晃了两下,双手无力地垂下,眼含泪水地望向眼前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这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什么?”千燕眉头一皱,预感接下来千隐的话将会是大逆不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元素之镜,双生诅咒这些到底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千隐摇了摇头,泪水硬是被憋在眼眶里,不让它落下,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软弱,“为了更好的统治,为了权利集中,利用别人的信仰,利用谣言,抹杀一切潜在的威胁。压榨普通人的价值,正大光明地将术师抬至本就不属于他们的高度。人本就生来平等,哪来所谓的三六九等。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还以前的债。”
元素之镜,在普通人中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世袭之镜”。因为它选择的每一任继承人都是“嫡出”,从无例外。再配上双子诅咒,当家的孩子板上钉钉就是下一任继承人。
元素之镜配上神族传说,加深普通人的信仰,再适当施舍一些恩惠,将自己塑造成救世主的形象,从而让那些生处水生活热的人坚定不移地信仰水镜,从而信仰自己的家族,甚至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从而达成永恒的利益。
“啪。”
巴掌声再一次响彻监狱,千隐连站都站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甚至产生了自己脖颈被扭断的错觉,只觉得嘴里血腥气特别重,视线一片昏暗,眼角被粗糙的地面划破,血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千燕看也不看地上的逆子,转身离开。
时间的流逝,对于身处黄金笼的千月来说,毫无意义。她只能根据风笙每日的报数来判断已经过去了几天。
但是如今外面情况如何,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坐以待毙。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不速之客上门了。
长时间一个人在绝对安静且黑暗的狭小空间中呆着,即使明知这个黄金笼绝对安全,千月依旧神经反射地保持着超高的警惕性,以至于她早已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梦境什么时候是真实。直至她看到了文书。
文书的第七术——梦境,只有睡着时,才会被拖进梦境。
不只有千月,还有风笙和千鸢。
“嗨喽。”文书对千月狼狈的模样视而不见,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熟稔地打着招呼,“我来兑现承诺了。”
千月没时间跟她客套,直接问:“现在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文书造了套桌椅和茶水,一屁股坐下,还有心情泡壶茶来喝,还示意其他三人都坐下,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
千月心中焦急,但她知道如今急也无用,只能不情愿地坐下。
“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千华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怎么就会失踪呢?”千月百思不得其解。
“千霖昏迷不醒。千华不知所踪,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莫传。但是他今天刚恢复行动,便自请前线寻找千华,唯一能知道的途径,只有议院的官方说明。”文书假装清了清嗓子,声音都变得假正经起来了,“千华一行人在返回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千霖被来路不明的小孩子炸伤,致使内脏严重破损;莫传腹部、胸部及四处多处被刺伤,流血过多昏迷,千华逃至悬崖处后失踪。”
议院的这份说明过于模棱两可,给人想象发挥的空间实在太大。
小孩?哪来的小孩居然可以炸伤一个精英术师。来历不明的术师,有几个?到底是有多强,能够将一位继承人逼至绝境跳崖,重伤守护者。以及最重要的,这股所属势力究竟是谁?
在千月目前所知的势力中,几乎没有一股势力能对得上号,就算勉强有,他们与千家也并无利益纠纷,不如说是利益共同体,千家出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千月止不住地开始深入分析,打算用排除法找出最有可能的势力。
“还有一点,是千华他们出事的地点很微妙。不如说,是对你而言,很微妙。”
千月有种不好地预感。
“在桑国边境,而且出事点距离千清将军的营地直线距离不过千米。”
千月原本满脑子的嫌疑人瞬间全部消失,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父母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