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仇从容地看着她,而后回道:“宫女阿顺私联外敌意图谋反,这个罪名够抓你了么?”
“证据呢!你要讲证据的!”
听到她这么说,宁仇像是要让她死的甘心般张开了手,那还沾着些不起眼泥土的东西就落进了他掌心里。
“这就是证据。”宁仇轻嗤一声,眼睛却是看向了所谓的“证据”——一个眼角发红的陈年老木雕小人。
这小人是实心的,从内到外都找不出一点字迹来,若说这是证据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李婳也算是稍稍放下心来,这下总不能说她什么意图谋反之类的了吧。
早在进宫前她就告诉赵勤行宫里三娘的事情了,还给赵大夫看了三娘雕的小人。
她们说好了,要是三娘出了事,李婳没人庇佑后她就把小人埋进约好的地方,这样赵勤行就找机会把她带出宫。
一个木雕小人嘛,就算是被发现了也算是有理由的。
李婳见宁仇两根指头捏着那小人,明明看不顺眼还要硬看,她赶紧道:“你小心些,那是韩妃娘娘赐给我的!”
宁仇听后重新看向她,似乎还要听她怎么说。
“韩妃娘娘出事了,我看着这木雕难受我才想把它埋起来……你们不能随便冤枉人!”李婳表现的理直气壮,可在场之人又有几个是讲理的?
宁仇听着她鳖脚的理由眼中闪过几丝嘲讽,却是嫌弃的将木雕拿的更远了,就好像捏着什么垃圾似的。
他又问:“你说娘娘出事,她出何事了?”
李婳本想答过世了,忽的记起太后说过不能说韩妃死了。
他是太后的心腹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要是自己现在这么说他肯定就有机会惩罚自己了。
李婳忙道:“娘娘身体不好,险些动了胎气可不是出事吗!你们问完了就赶紧放开我,我还要回锦瑟宫。”
宁仇听后神情讥讽,将木雕小人随手揣进袖子里,慢悠悠走到她面前道:“阿顺是吧,你今日……往后都不必回锦瑟宫了。去监察署受审吧。
“对了,别和我提什么证据的,这种东西只要我想,我就能给你安上。”
原先还觉得自己会平安无事的李婳彻底明白翻船是种怎么样的感觉。
她的任务还是消灭漏洞呢,现在好了,自己都快被漏洞给消灭了。
都说皇宫进去难出去更难,这在她这里这皇宫却是出去进去都挺容易的。
就是狼狈了些。
许是觉得她一直说着冤枉,找他们要证据太烦了,一个太监直接把她给打晕了带走。
等到李婳意识再度恢复时,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脖子后面的痛意,旋即是脸上湿答答流下的冷水。
她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室内最中间,四周点着蜡烛但照不到这里,故而她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
这间屋子不大,该是审问或办公之类的地方,一侧是满满当当的书案但空无一人,此外便是不远处的一桶水了。
想必她脸上的水就是被这桶里面的水泼的。
忽的身后传来一阵力道按在她还发疼的脖子上,将她脑袋往水里面按。李婳连忙挣扎却难以抵挡这股子力气。
身后之人毫不放手,直到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强烈,那木桶里的水被打翻在地,冷水泼在两人的衣角间才罢休。
“你有病啊!”李婳连忙转身去看那人,发觉是那该死的宁仇后下意识后退数步,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等着她的眼里几乎要喷火。
宁仇看着自己被水弄湿的衣角与鞋尖,不悦的皱眉。听到李婳骂他后抬眼去看她,在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后这才带了些许顽劣阴毒的笑意,也不恼自己被骂了,就那么阴森森看着李婳。
这世界漏洞怕是重生重的脑子都傻了,只剩下坏心眼和烂肚肠。
李婳满心的厌恶使得她移开视线,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被气死了。
昏暗的室内除去她发丝滴水的啪嗒声外没有一点声音,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宦官笃定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是异端,你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什么异端,什么什么地方。
李婳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无知无畏的模样道:“我听不等你的话,实在不行找个人看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