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祁最近有点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总觉得最近的事情巧合得有些过分了,各种事情都聚到了一起,若是说得上什么事情值得开心的话,那就是秦川终于死了。
他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江州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心结,当时那件事情闹得太大,秦川又是草莽出身,谈不上什么信义。而且后来江南那边的事情他又多有参与,这些年又依附着五湖盟在江州横行霸道,实在是个隐患,如此除去,虽然时机不太妥当,但终归是了了件心事。
不过后面江南那边的事情还是要人及时填补上,他瞧着白老常常提起的那个叫肖宇的书生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还在思索着事情,就听见门外有人来报,沈云娇来了。听见这话,他眉头再次蹙起,这也是个大麻烦。
“原是夫人来了,找为夫有什么事啊?”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
沈云娇强压住心中的恶心道:“明日是我父亲的生日。”
她话没有说完,李致祁却听懂了,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虽然他与沈家早就因为沈云娇和离的事情闹翻。
“到时我会去的。”
“你自然会去,你李致祁做戏是最拿手的了!我父兄都这般对你了,你可好沉得住气,李致祁,我都有些害怕你了!你莫不是想着让我在府中拘着,将我逼疯?”沈云娇看见他这幅模样就来气,她不是那些没有倚靠的人,背后的父兄一直在为她撑腰,即使是如此,李致祁与当今圣上一句不能离,便将她活生生的束缚在府中,她不懂那些所谓朝堂动荡的大道理,她只知道再在这府中待着,她便要疯了。
“夫人,莫要与我置气。”李致祁冷冷地看着她,一副不知道她在闹什么的样子。
“我来这一趟,便是要告诉你,我要回家中去住。”沈云娇不想再和他耗着了,若是说两年前那件事便让她彻底寒了心,那这两年在府中李致祁的态度和所作所为便是让她彻底地看清楚了这个男人。
沈云娇是个爱起来就发了疯,但一旦不爱就直接了断的人。最是受不了这般的磋磨。
李致祁却以为她只是如同以往一般耍脾气,便无奈说道:“夫人若是想家了便回去住几日吧!”原本就是多事之秋,他并不想花太多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沈云娇见他这回答便知道又是在冷处理她,索性也不想与他多解释,便直接带着人将东西都搬空回了娘家。
李致祁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渐冷,他倒要看看凭着沈家这样的作风,他们还能蹦跶几天,沈云娇这个蠢货,她以为若是沈李两家这最后的联系被斩断,吃亏的会是他李致祁吗?
上面那位早就看沈家不满了!不过是在寻着机会去名正言顺的将他们处置了,不然两年前为何会来掺和他们的家事,不过是想借着让沈家一心对付他这个负心汉的功夫,慢慢将沈家手中的兵权收回来,可怜沈家这些蠢货还以为天家要他们回京是要让他们可以跟自家女儿撑腰,殊不知这回京的旨意便是他们的催命符。
现下的局面最让人捉摸不清的反而是当今圣上,光王死的这两年,圣上便将他冷落了,原以为是因着皇帝与光王的兄弟情分,但这两年他查清楚了一些事情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过这般冷遇便没了期限,而与此同时太后那边也再不与他联系,似是看透了红尘的模样。
他便在这不尴不尬的境遇中心惊胆战的过了两年,但皇帝也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他忽的想到,或许皇帝要的就是他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皇帝是怪他的,只不过怪的不是他杀了光王,怪的是他自作主张。做狗便要完全听从主人的意志,怎么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便是他这条狗的不是了。
想通这个关节,他忽然心安了,那他就踏踏实实做好圣上的狗便好,总是有用得上他的那天的。
不过,他低头看向写着秦川死讯的信纸,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那厢,芸娘和孟霍转头便紧跟着秦川入了水,留下了李玉几人去船上善后。
这秦川水性极佳,芸娘二人紧跟着都险些跟丢,不出意外,秦川潜入了一个荒废的河道,几人往里面游去,就在芸娘二人快憋不住气之时,忽然是到了一个河流的岸边,二人怕被秦川发现,又强忍了一会儿,待他上岸,他们才慢慢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露出水面。
他们抬眼望去,才发现眼前场景甚是熟悉,这里与神龙谷那边修的河道甚为相似,此时秦川已经上岸,走向了一块巨石方向,芸娘二人待人走得远了些,又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