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原本打算今日回山庄后就跟师傅说出去躲一躲的事情,不想朝廷来得如此之快,甚至还没有什么实证就打算将人先抓回去审问。
对了!证据。
柳萋萋问道:“大人来抓我师兄和师傅可有罪证?”
李致祁轻蔑一笑,也是笑这小美人太过天真,皇家想杀的人哪里需要什么证据?一句不臣之心就够了。
“本官今日来便是来取证的。姑娘也不必多费口舌了,人我一定是要带走的。姑娘也莫慌,若是被冤枉的,本官一定会还他们一个清白。”
柳萋萋正欲反驳,就听一个清朗男声道:“不要为难我师妹,我跟你们走。”
柳萋萋心中一沉,是大师兄来了!他为人向来清正,向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定是以为跟他去了便可以澄清。
想到这里,她急忙上前将大师兄拉住,低声道:“你们不可以去!这是泼天的罪责,不是你一两句话就可以澄清的。而且这流言颇有煽动人心的效果,你若是去了,圣上一定第一个拿你祭旗。”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连累师门。他们是要我的命,若是能用我一条命来换取师傅和师门众人安全,我亦是无怨。”李江河低头柔情似水地看着柳萋萋,慢将她的手指扒开。
李致祁看着二人暗自低语的模样,心中愤恨不已,一鞭子挥出,直直地朝着李江河袭去。
柳萋萋立马提剑一个格挡,抬眼便看见李致祁愤恨嫉妒的模样。她心中疑惑,他们何时招惹过这位朝廷重臣。
李致祁将柳萋萋上前,连忙收回攻势,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还愣着干嘛?快快将那贼人抓住!别让他跑了!”
李江河回首看着柳萋萋说道:“照顾好自己。”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李致祁身前,“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为难我师门众人。”
“好!是条汉子,带他回去。”李致祁虽心中还想着打他两鞭子,但也不想在柳萋萋面前失了风度,便挥挥手让人将他带回去了。
一众官兵前来搜查过各处之后,便也将那些“证据”一同带走后离去。
奇怪的是李致祁待众人走后,径直地走到了柳萋萋身前:“我知道你师傅正云游各处未归。你们叫他远远躲去吧!这件事闹得很大,当今圣上甚是不悦,我能做的很有限。你们师兄那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姑娘见谅!”
柳萋萋十分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但知道现在也许这个人是唯一可以帮他们的人,所以勉强扯出了个笑容。
“多谢了!还请多多照顾我师兄。”
“如需帮助,拿着这玉牌到我府上来寻我!”李致祁笑地颇有深意。
……
“父亲是这时死的吗?”芸娘问道。她越想却越觉得不对,这事情像是李相给父母亲设了个局就等他们钻进去,但这时间却好像与她想的有出入。
“没有!大师兄此去没有死,死得是我师父。”这话说得轻易,但柳萋萋每每回想起来便觉得心中有千钧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为何师祖会死?明明李相是想用这法子一举将父亲害死,甚至、甚至……还可以借这事情骗母亲……”话说到这里芸娘却有些说不下。
“是啊!你都看出来了。但当初的我远不及你聪慧。没预料到这是个局,还傻乎乎地往套子里钻。”
芸娘心中暗叹道,娘亲不是傻,而是太过天真,那时的她怎么会预料到李相的狼子野心。
“那最后是师祖来了吗?”芸娘急急问道。
“是的。小老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瞒着我们拿着小包袱就去了皇宫投案自首。其实那时候,他原是不用去的,朝廷只是想抓住那所谓的‘真龙天子’杀了来平息这场风波。但他去了宫中,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罪责,一个始终坚持清者自清的罪人和一个愿意俯首承担一切罪责的罪人,圣上自然会选。”柳萋萋说出这话声音都在颤抖。
芸娘心疼地揽住了她,但以她对李相的了解来说,这一切估计才刚刚开始。
“那李相怎么会甘心?”
柳萋萋凄然笑道:“对啊!他不甘心。”
所以神医山庄也不得太平。
待他们再次见到李致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芸娘的满月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