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毛头小子还在这里充老大,想来做他的担保?借钱那日便说了,若是还不了钱,我也可以免费给他收尸。若是明日你们这头帐还是收不齐,不止是那个张财家的,连你的尸我也一并收了。”
“你,你们这,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年轻人声音颤抖。
“呵,王法?你去打听打听,整个都城,谁敢在我们李家面前谈王法二字。”周游语气已经很是不耐烦。
这几日正是收账的日子,本来想着被主子打发到了皓月山庄能比宅子里清闲些。想不到除了有个白总管充大头,还来了个小姐成日在庄里住着,很是不便。
偏偏这时,城北这个最破的赌坊还出了笔收不回的帐,偏要他亲自来。
想到这里周游眼神更加不善,只觉得心中烦躁的没处发。他想也不想地就一拳轮过去,将那人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拳一拳的往下砸,拳头砸在肉上发出强烈的撞击声。
云雀见势不妙,随手抄起一块碎石就朝周游膝盖处砸去。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轻微的酸麻感,他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但由于用力极巧,所以周游并未发觉是有人作怪,反倒是以为今日喝酒过多,腿脚已有些酸麻。
他停了一瞬,见地上的人已经瘫软在地没有动弹了,“呸!”了一口,便拿着腰间的酒壶转身去了另一条串串胡同去了。
见人已经走远,云雀慢慢走近,探了探青年人的鼻息,还活着。又粗略看了看这人的伤口。心下暗道这个周游虽没有内力,但下手极狠,不是个善茬。而且似乎是有点拳脚功夫在身上。
“云雀?”一个声音出言试探道。这人语气中带着些犹疑,与她四目相对时才笑出声:“我怎么不知道,姑……公子,还有这个癖好。”说罢江无涯上下扫了扫云雀身边被她褪去衣衫检查伤势的男子。
云雀一个眼刀过去,江无涯便闭了嘴。他向来识相,何况这个真的打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闭嘴就好。”云雀面无表情,她拍了拍眼前青年人的脸:“醒醒!”
江平本是被猝不及防的攻击打晕了过去,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他费力睁开,见是位长相斯文的黑衣男子,他身后站着名面色诡异的白衣男子,“黑,黑白无常?”他惊的猛然坐起,因为动作太大撕扯住了胸前的伤口又大声呼痛。
江无涯有些无语,“你刚刚晕了,这位,小哥将你救起的。”
“伤不重,修养几日就好。”云雀简单交代,正思索着怎么进入正题。
江平就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小哥你是大夫吗?可否帮我朋友看个病?”
还不等她拒绝,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这江平是赌坊原东家的儿子,原本是一心读书,想当个教书先生。
不想前日家中突遭横祸,原东家被仇家追杀暴尸荒野。
江平当时觉得天都塌了,但是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来养,所以强行振作之后打算将赌坊尽快结算清楚关档。
谁知这背后却有不少灰色生意,牵连多方利益,自家父亲又牵连及深,想结束早就没有了机会。
而他自小就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自然对这档生意极其反对,所以手下的兄弟也对他极其不满,他也渐渐被赌坊的二当家架空,空在这里担个东家头衔。
本来赌坊放贷的事情也常见,之前他也没有经手这件事,只是这回涉及了他的一位同窗好友,他才无奈插手。
他说的火热,江无涯只觉得他的手无比碍眼,强行插入其中将两人分开。
云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听江平说:“那张财家的也不是赌徒,只是家中老母生了重病,要常年吃药续命。家底渐空后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里可以借钱,可是赌坊这边利钱高,利滚利便是难以承受的数字。”
“我现在手上有些闲钱,你们还欠那人多少,我可以帮你们。”云雀说的生涩,她压根没想过江平会对她毫无防备。
结果这人居然是个呆子,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听完就千恩万谢起来。
“这一期还剩一百两。今日得见公子必定是菩萨、三清真人显灵了。”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云雀向来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人,她求救地望向江无涯。
江无涯倒是十分受用她的请求,十分娴熟地将痛哭流涕的江平扶起,开始东说说西侃侃,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引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