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不精彩不仅要,重要的是是否符合王爷心意。”芸娘手执黑子,漫不经心地落在一处,似是自己在和自己对弈。
“你倒是说说我的心意是什么。”他微眯凤眸,眼中满是兴味。
“自然是要相爷的人都搅到这场刺杀中来,水越混王爷越喜欢。”她倒也不回避,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还带着些求表扬的意味。
孟霍笑出声来,她这模样活脱脱就像只灵巧的小狐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狡黠。
“自然是越混越好,京城这死气沉沉的样子我不喜欢。”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闪过了一丝肃杀的意味。
他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芸娘也很有眼色的没有作声,不过一会儿,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此子一落,棋盘上白子被黑子屠杀的局面瞬间被逆转。
芸娘这才用心盯着棋盘,浓密的睫毛掩藏了她的眸色,也阻挡了孟霍探究的目光。
看着她玉色的肌肤微微冒汗,蹙起的眉头暴露了她的烦闷,孟霍笑意更深,似是看戏一般用手撑着下颌角。
芸娘忽然一顿,似是茅塞顿开的样子,孟霍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她那双闪亮的黑眸,只见她头一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便用舞衣的广袖将棋盘弄乱。
“啊,棋盘乱了,王爷这盘可做不得数,再来一盘如何。”
她这招好不娇蛮,倒是堵得孟霍一愣,随即笑意更浓,“你个小骗子。”
“芸娘解不了棋面还破坏不了不成。既然恢复不了棋面,王爷大人有大量切不要同小女子计较了。”她表情如同恶作剧的孩童一般天真。
孟霍心里一紧,毁了棋盘?她说得对,若是连棋盘都没了,那他们便也没有什么争的余地了。
“王爷惯是会釜底抽薪的。”芸娘见他有些了悟,便开口说道。
孟霍向来是个霸王,既然是霸王那做出什么都不意外了,反倒是相爷那边都有些重臣的体面,真闹起来也是相爷吃亏。
他们都踩进了圈子,若是真得要用毁了棋盘的法子破局也大抵不好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多不过是找些个泼皮无赖来当替罪羊。
但若是孟霍也入局了那场面便不一样了。
“有点意思。”孟霍看着眼前的女人,表情有些兴奋,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二人狭路相逢也不知结果会如何,他眼中是藏不住的征服欲。
芸娘也抬眼与孟霍对视,她如此坦诚的将自己展现在他眼前,没有隐藏和示弱,似乎一切本就该这样。
章明远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入夜了,章之和早就被皇帝身边的人抓到了宫墙里去,说是去调查皇上被刺杀的案子,实则是皇帝要借此把章明远给拉下水。
“混账!混账!”章明远听到这消息都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气的他破口大骂起来,桌上的青瓷茶具也通通打落在地上。
“我素来谨慎小心,想不到生出了他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孽障来,当初我就该把他打死在祠堂里,免得让列祖列宗蒙羞!”
“老爷莫生气,之和必定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临时被皇上抓了去,年轻人爱玩也是情理之中,夫人平日里也不在家,是嫔妾教导无方了。”
提起长宁郡主,章明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莫要替她遮掩,长宁侯府教出的好女儿,日日住在娘家,教的儿子也是整日浪荡不在家里待。”
“大人慎言。”不知何时张阿蛮出现在了厅中。他本就长相骇人,个头还大,这么大个人像尊门神一样杵在这里,吓得章明远的小妾连连后退,章明远倒是没有表现出恐惧,不过说话也似乎有了些忌惮。
“夫人说了,她明日回府,希望大人赶紧将那些腌臜的人和东西清出府去,若是她回来还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她必定拿着家中那把御赐的大刀将人杀得片甲不留。”
章明远眼睛瞪大,“这,这妒”话骂一半看着眼前高大的张阿蛮他还是没敢说出口,只蹦出一句,“她敢!”但话说的不利索气势也少了一大半。
“夫人说了,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另外公子的事情她回来再跟你算账。”张阿蛮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