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场上宛如定格。
寂静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即有人上台来,大声唤道:
“太医,叫太医!”
大王女那边立即围了一圈人,有人惊呼:“射中哪里了?王女可好?”
李安如耳朵嗡嗡,脑子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瞄准的事大王女头上红色的苹果,但不知怎么,移到了大王女的脸。
按照她第一次射箭的偏差来说,箭应当落在大王女腹部,必死无疑。
“殿下。”
宁月中快步走来,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询问的话咽下,见她手上的血痕,道:“殿下,你流血了。我来给你止血。”
“大王女死不了。”
安华公主也过来了,站在李安如身后。
“但护在她身前的侍从就说不准了。”
原来大王女身边,有人提前察觉到不对劲,主动扑上前护住了她。
“小三!”
大王女摘下蒙眼的纱,见铺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不禁叫道。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这人是大王女的妹妹,也是位王女。
“怎么回事?”
皇帝也站了起来。
“回殿下,倒下的那位是北戎三王女。”
邓罗的目光快速转到安如公主身上,见她脸色惨白,还未回过神,很显然也被吓倒了。
心中按下决心,假如两国开战,她要主动请缨做先锋。
顿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不管是哪个王女,都不能死在这儿。
还没等太医到,那位三王女自己坐了起来,拔下腰间的箭,掏出一块碎裂的令牌出来。
原来北戎有这样的风俗,孩子出远门,要带上自己的令牌。这令牌是一生下来,由家中长辈打造,刻有性命生辰的令牌。
“是母上和春儿救了我一命。”
大王女贺兰清由悲转喜,紧紧抓住她,问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继而察觉疑问:“为何这么说?”
贺兰纹笑着看向平春儿,道:“今天出门我原本不打算带,是春儿追出来问我,给我戴上。就是这个举动,救了我们。”
太医以为出了人命匆匆赶来,看到自己要诊治的人生龙活虎地站着,哈哈大笑。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出了人命。
不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虽然贺兰纹生龙活虎,还是被按住请了下去由太医做个检查,再好好休息。
李安如见了,却一点儿也没能轻松,浑身依旧僵硬。
宴会经此一闹,气氛也僵住了。
皇帝倒是没有训斥李安如,只是说了几句虚惊一场的场面话,安抚大王女几句。
这一回,大王女倒是显得有些谦虚,再也没了之前的傲气。之前的比试也不了了之,没人赢也没人输。
皇帝声称乏了,便先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最先动作的还是邓中郎将,她也知道刚才那一场虚惊代表什么。走到大王女面前,跪下赔罪。
这次,没有母亲的劝导,是她主动前去。
“此次虚惊,皆是因小人而起,小人愿意承担起所有的责难。若是三王女有问题,尽管来寻我。”
大王女贺兰清端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推到她面前,道:“起来,喝了它。”
邓罗不明所以。
贺兰清笑了,又是与方才如出一辙的笑容,道:“这就是我的责难。起来喝了它。”
她也清楚邓罗的目的,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影响到后面的议和。用实际行动来回答邓罗,当然不会。
“遵命。”邓罗抱拳,也不看那杯酒有多满,仰头灌入喉中。
正要离去,又听那贺兰清道:“罗中郎,有的事情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耳听。”
邓罗再看过来,大王女贺兰清的脸上瞧不见其他,只是笑盈盈地回问:“还有何事?”
听她意思,莫非饶关之事还有内情。
邓罗心中一动,随即自己暗骂,邓罗啊邓罗你从来都是个耳朵根软的,别人说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你就要改变原有的态度吗?
可她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这么说,自己要是查清楚是谎言,又有什么意义。
无论邓罗信与不信,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生根发芽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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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如反常的举动,引得宁月中连连关心。
“是怎地了?方才不是没有人出意外吗?怎么还在想那些。”
宁月中靠近,见她神情恍惚,低声询问。
李安如轻轻摇头,道:“不是,我再缓缓,可能是方才过于担忧。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喘不过气来。”
宁月中抬手摸摸她的额头,道:“没问题。要不我们先离席,去偏殿歇歇,去请太医瞧一瞧。”
“暂时不用。我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