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自觉就挪到了桌子上。刚刚传送的时候,他特意留下了几张申请表,以备不需。
他慢慢走过去。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一张表的背面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条线。
那是言纪不小心把笔掉到上面的成果。
虽然彼时的向宇不知道这一切,但不妨碍他带着队友一起屏息观察。
片刻后,线段消失。
向宇还是没有动,耐心等了一会,一行字浮现:
是一起闯副本的吗?
字于不久后再次消失。
向宇费劲吧啦地找来一截铅笔,写上:
我是向宇。
由此,两人分享了情报。
当得知言纪和领队在占地上百亩的庄园吃香喝辣,向宇简直悲从中来,竟有一瞬懊悔起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么宝贵的队伍名额让给言纪。
这下好了,这个混子舒坦得很,他们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尤其是他,身心全方位遭受了轰炸!什么舒适区,根本就是决胜死区!
但他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班长,平复好情绪后还是认真把自己收集到的线索一字不留地转述了过去,包括他刚刚用半条命推导出来的那条规则。
听完的慕明晓颇有些哭笑不得:要怎么说,说他们走了好一段弯路才找到表的嘛。
不过,也不算是弯路。
他问:“你有试过换张纸和别的队交流吗?”
言纪摇头:“试过,没用。”
“那向宇呢?”
“刚让他试了,在等消息。”
言纪说着,将两大摞的申请表一股脑地装进衣盒里,那套湿衣服裹了个袋子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
他调侃:“我们肯定是不能传送回去的了,这里来来往往都是狐狸,要是从天而降,我一个人可忽悠不过来。放柜子里吧,之后需要再取出来就是。”
慕明晓点头,留出足够的“稿纸”,随后任言纪将他带回原来的休息桌,抱他上椅,整理衣角一气呵成。
桌子很大,不用他们再挪动碟盘。
言纪将对面的椅子搬来与慕明晓并齐,慕明晓坐里头,言纪在外头,多余的稿纸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样,不论谁进来,看到的只是一对并排坐着等候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大学生真心换真心,答应人家要等,就不会反悔。
等他们弄好,纸上也浮现出了字迹:有了有了,我和白语婕她们联系上了,她们也在一个村里给地除草。
慕明晓略一思索回复:你多试几张,看看具体能联系多少人。
这会等的稍微久了些,向宇答:已经有三个组回复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在村里干农活。
等待的功夫,慕明晓也试了几次,只能和向宇他们建立联系,其余皆是石沉大海。
而当知道有一半同学都被迫领了为村做贡献的任务时,慕明晓微眯了眼。
“言纪。”
他说:“阿翼是画里诞生出来的魂魄,这是可以确认的吧。”
“当然。”
言纪并没有觉得莫名其妙,而是认真回复。
“根据向宇的情报,现在我有个疑问。”
“画框后的世界,真的不互通吗?”
“或者我该问。”
“你觉得这里,会存在另一位沉睡的书中灵吗?”
言纪略微思索,很快道:“不无可能。不过你用了沉睡作为修饰,是怀疑TA和阿翼一样,也存在能力上的限制?”
“这只是我结合前两个副本先入为主的推测,但真以此为前提的话,就能……”
话还没说完,向宇又发来一条消息:领队,有重大消息要和你分享,白语婕听到,她所在的村庄名字,是和我这边一样的何家村,年份也是一样。
何,又一个何。
这下慕明晓可以百分百确定了。他道:明白了,进度如何?
他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向宇的怨气力透纸背,洋溢在每一道笔画上:我出不去屋,倒霉鬼是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才联系上的,白语婕她们更惨,人都要晒晕了。
他没提他们这几个组都于最开始在身边发现了动辄上千张的申请表,喜悦甚至没落到实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拉去出力了。
与其说是新手大礼包,倒不如说是精神慰藉,不然上来啥都没有给你去干活,生产队的驴都不干,吊着根萝卜好歹有些许干劲不是。
至于阿翼口里的拖字诀,和这些农村的叔婶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人一眼就看出你的心思,直接几个人围着,一边监督,一边自己干得嘎嘎快,大学生遇到他们完全就是秀才遇见兵——这兵还比他们能说会道。
而且看着他们干得又快又好,学生的羞愧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摆烂。
简而言之,正事是没做的,副业是进展地磕磕绊绊的,人是没有自由的。干完活就像是鸡吃完米,狗舔完面一样望不到头。
看完向宇的哭诉,慕明晓留下几字: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而后抬头:“计划有变,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过去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