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点的有他那几个舍友,而小时候参加父母的博士毕业典礼时,被一群怪阿姨当大号娃娃不断转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但那也是小时候了,除却家人,他鲜少和异性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然而这是虚构的世界,显然自己已经触发主线剧情,反抗绝非上策。
慕明晓这样想着,便听女仆道:“知道小少爷自尊心强不喜欢被抱,但夫人和陈大少爷都等着见您呢,我们快些过去吧。”
慕明晓说:“陈大少爷?”
他是在试探,落到女仆耳朵里就只剩下疑惑,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小少爷忘啦,就是这场寿宴的主办方,陈老爷子的儿子呀。”
慕明晓默默将信息记下,出于谨慎没再多说什么,任女仆利索地带着自己穿过人群,最后在一处站定。
此处是似乎是宴会厅的中心,一幅长约五米的画陈列于此,供来往之人展览。
旁边站了几位衣着华丽的女士,其中一位身着玫红色礼服,气质格外的雍容华贵。
她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听着身侧人的发言,然而慕明晓看到她时心神一震。
无他,在场那么多人中,只有这位的面容格外模糊,像隔着一道雾气般。
“宝贝回来啦?刚刚去哪逛了?”
虽然看不清脸,但能从声音听出浓浓的母爱。
“小少爷在落地窗那看了看花。”女仆贴心地找好说辞把慕明晓放下来,后者落地没有五秒钟,手就被一只细白的掌牵起。
慕明晓下意识就要挣脱——不是没礼貌,纯粹是对方指尖鲜艳的蔻丹,是他这个荨麻疹患者避之不及的噩梦。
这要是被刮到,他也没心思干别的了,光挠手去了。
但没给他挣扎的机会,红裙的贵妇人将他带到自己跟前,亲昵地揉揉他的发,微微蹲下身,一个用力又把人抱了起来。
慕明晓莫名有种自己是拿声音换了双腿的人鱼公主的感觉。
还好妇人穿得严实,不然他手只能团吧团吧揣身前了。
旁边一个礼裙女人掩嘴笑道:“哎呀,这就是令郎啊,真是完全继承了您的美貌呢,长大得迷死多少人呀。”
贵妇人轻笑一声:“钱夫人谬赞。”
“诶,令郎值得。”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手拿着香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听说夫人的孩子自小学习绘画,师从名师,天分极强,日后必然能在艺术界崭露头角。”
不同于对钱夫人的笑,对这个人的赞美,贵妇人只是淡淡点头回应,说不上敷衍,但也绝没有重视的意思。
男人看上去并不介意,话锋一转道:“贵公子既然有这样的天分,不如让他评价一番这幅画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他配得上。何况我把这幅画放在这里,就是供大家品鉴的。”男人脸上笑容更甚。
听到这里的慕明晓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个男人,就是所谓的陈大少爷。
他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的缘由用脚都想得到,几句赞美的话他也不是不会说,但……
在男人话落之后,慕明晓面前便升起两个选项框——就是那种视觉文字游戏里会出现的选择项。
IU设计地很漂亮,带着金色的边边,一左一右,占据了他的双眼。
女人再没多说,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寻常地发问。
“那宝贝,你觉得这幅画好看吗?”
慕明晓沉默地看着那副画。
女人的面容和画像的具体都被充当马赛克的白雾遮得严严实实,像是游戏里没解锁发灰的区域。
你的宝贝能看到的只有那两个选项。
好看,但是假的。
好看,但是假的。
……所以它们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腹诽,选项的下面忽然又冒出来一个框框:我能不回答吗?
看似雪中送炭,然而慕明晓眼神一凛,直觉这是被包裹成蜜糖的陷阱。
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这几个选项的道德感,他手还没动呢,新的框框放大了一下,已经被选上了。
所有选项消失。
一行字缓缓浮现:当然不可以啦(●'?'●)
不用任何旁白,慕明晓也能从这个颜文字里窥见满满的恶意。
它好像只是为了嘲讽这么一句,几秒后便消失了。
然后之前两个选择框又回来了,字体被加黑加粗,不断凑近,就差直接糊他脸上。
慕明晓:。
难道他要成为第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玩家?
一般的视觉文字游戏,这种避无可避的选项都关乎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选错就会触发be结局。
但这已经不是选错的事了,是但凡这话说出口,整个场地都会炸了的问题。
他不惧未知的冒险,可这和作死是两回事。
另几位夫人和男人正一起看着他,后者眼中殷殷的期盼格外浓烈,等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似乎是嫌这个场景还不够乱,视线最上方出现了一个计时条。
说是无常的催命铃更合适,因为它正以光的速度往最左方滑铲,眼瞅着最多五秒,二者就要相亲相爱地抱在一起。
选择项距离他的面颊就剩下两公分的距离。
他能感受到周围的气压正不断下降,明了再不作为,自己真的会被踢出去。
但选了也是闪现迁坟,垂死挣扎。
慕明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的吗?
等等。
他猛然反应过来。
他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小孩面对两颗苦瓜味的糖果,难道还会委屈求全地选一个吗?当然不能。
他当然会拒绝,而拒绝的第一个动作是……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嘴巴往下一撇,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