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在瞬间又来了个大反转,把大家伙都整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言纪没有分眼神给其他人,只是死死看着面前的人,满面错愕,极其疑惑,极其无辜:“你在说什么啊?”
他回以冷笑,森森的寒意一拥而上,劈头盖脸地袭向对方。
“还要装吗?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做戏。何况你的演技如此不堪入目,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没有问题,只是埋了一堆坑而已。”言纪唇角一勾,眼里的温度简直到了零下,“你的确说了不能动武,但大家根本没有被说服。因为你也知道,所有地方都搜遍了,就差这一间宿舍。距离天亮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等死。这时候,管他什么破规矩,不服就干。”
“刚刚就有人有这个想法了,抬出的借口是,领队就是这样做了,才得到那条可以确定年代的裤子,当时的一声响,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你们说是不是?”
美术生阴冷的眼神扫过去,活像测谎仪的摄像头,在这视线之下根本没有瞒得住的东西。
最终多数人都点头承认。
“大家都听到了这个动静,容容那时候说慕明晓费了很大的力气,无声无息地就将这个过程包装成是慕明晓靠武力抢过来的。那么有的人就想,既然你这个领队都有无视警告强取的时候,现在情况如此危急,为什么他们不能?他们也要仿而效之!”
言纪自然没有目睹到慕明晓和男魂灵对峙的过程,可哪怕他开门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堆凶器,他也确信,确信对方不会无视既定规则公然冒犯。
而安安和容容,绝对将双方的交涉都看在眼里,却默许,甚至制造了这一场误会。
“这就是你的目的。矛盾没有被解决只是转移,你甚至在悄声催化,鼓噪大家动手。一旦我们真的这样做了,就正中你的下怀。届时,我们绝对找不到你们的身影,并且一定会因为触犯你一开始定下的规矩,被困在这个宿舍!”
围观之人顿时倒抽一口气,纷纷如避蛇蝎地后退几步。望着“慕明晓”的眼神也带上了戒备。
宋正谊恍然大悟,手一锤掌心:“对啊,食堂那会,明晓可是上一秒刚被指着鼻子说是内鬼,下一秒想到关键线索又把大家召集起来分享情报的,他有仇当场就报了事后一点都不记得,而且有什么事都先争取我们的意见,怎么会用没资格、应该尊重这些生硬的词组来命令我们!”
陶书礼也反应过来,犀利的眼神望向半空,嘴唇开开合合。
没有声音,但他知道对方一定能看懂。
原来如此,你们交给我的音频有删减。
那边言纪难得接上了宋正谊的话:“正是如此,如果他在这里,绝对不会强迫里面的人开门,也不会说这是他们的选择这样假大空的话,他会尽力为他们辩解,开脱。”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谁比他知事明理。”
他是不喜欢这样的性格,好听点,是理性的理想主义,难听点,就是和世俗社会格格不入,绝对保持不了长久,现实会教每一个人做人。
可是,他又无法控制地被这澄澈的琉璃吸引。
这样的人固然少得可怜,可是一出现。
就是耀眼的太阳,所有人的光源。
阳煦山立,宗庙器也①。
“而你,你算什么?顶着他的样子在这说这些恶心的东西?”
言纪眼中的憎恶额外浓烈,望着冒牌货如同望向爬虫。
如果不是为了增加自己言语的可信度,他根本不会留这个人说那么多话。
面对着犹如实质的敌意,“慕明晓”没有慌张。
他甚至轻轻笑了起来,笑音清越,配着他那张如诗如画的容颜更是颜控盛宴。
他张了张粉色的唇:“好吧,就当你说的对吧。但你能否认,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唯一解吗?我承认我在摇唇鼓舌,可要是换做他呢?换成你们品性高洁的领队,他又能有什么好点子出来?你说他会尽力开脱,如何开脱?”
他痛快撕下自己的面具,转而又给大家埋下了一颗阴暗的种子。
是啊,他固然不怀好意,但现在的他们还有其他路可以选吗?
“我当然有。”
沉稳有力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引人注意。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蓝白色的假两件,纤长的身形。
那对漂亮的黑眼睛里没有一丝惧怕,只有胜券在握的坚定。
“明晓,是真的明晓!”
宋正谊在第一时间喊了出来,言纪的目光也在骤然回暖。
慕明晓难得给了后者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与那个披着自己人皮的魂灵对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在那个房间里。”
“你如何能确定?就像薛定谔的猫,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它被关了那么久,但在打开之前,你怎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言论百分百正确?”
这次慕明晓没有理会,只是对着大家微微躬身:“抱歉诸位,给你们添麻烦了,劳烦再给我些时间,听我再一次说服你们。”
“这两个同学的做法的确让人着急烧火,但是大家代入想一下,宿舍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这时候,相比未知的外面,你肯定是更愿意待在宿舍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