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意张口就来：“撞到脑子了，现在傻了，所以说你别带坏小孩。”

简应清翻白眼：“你嫌我带坏小孩你别带她来啊，又惦念哥哥我做的菜又嫌弃我吗？”

简大小姐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牵着后面木头一样不知所措的游祈年就往楼上走：“老规矩，来个双人份的，麻烦岁淮哥。”

“——不是你都肯喊他哥你不喊我哥，简知意你就这么对我你——”

简知意一边将游祈年推进包间一边喊：“知道了姐姐。”

且顺手关门。

徒留简应清气得磨牙。

游祈年拘谨地落了座，疑惑道：“应清哥和我关系不好吗？”

“啊？”简知意一时错愕，似乎有些为难地思考良久，才谨慎回答道，“还行？”

“他现在在开店？”

“对，和岁淮哥一起。”

“岁淮哥是刚刚那个哥哥？应清哥朋友？”

简知意再次犹豫了一下。

她有点为难地回想，这个年纪的游祈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孩？性取向觉醒到了什么程度？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是男朋友吧？”

游祈年接受到对面投过来疑似欣慰又疑似“你上哪学的这些”的眼神，嘴角没压住往上翘了翘。

她自诩聪明，身后不存在的尾巴疯狂摇动了一会，可还没得意多久，聪明的脑子就转过来意识到一个稍显严峻的问题：“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门恰巧被敲响，方岁淮端着两杯芭菲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迅速地给她们上完甜点又迅速地消失在了楼道里。

简知意将淋了巧克力酱那杯推给游祈年，忽视了她刚才的问题，自然道：“你上次从这里回去，有什么感觉吗？”

游祈年摇摇头：“全忘了，像忘记梦一样快，但偏偏回到这边又都想起来了。”

简知意挖了一勺冰淇淋，随意道：“怕吗？”

游祈年手下的勺子顿了顿，抬起头安静地和她对视了一会，迟疑地点了点头。

“怕什么？”

二十三的游祈年从容又散漫，戏谑的外表的下带着些许颓废的气质，但如今内里的十二岁灵魂显然驾驭不了这样的这样的气质，显得有些许滑稽的小心翼翼：“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简知意咬了咬勺子。

“......我们现在......关系不太好吗？”

游祈年还没睁开眼睛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头了。

身旁有一个热源，正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上传播热量，同时散发着颇为清新的沐浴露的气息。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被子突然动弹了一下，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真睡着了？”

游祈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十三岁的简知意稍微抽了一点点条，身形纤细了许多，但脸上还有一点遗留的婴儿肥，眼睛因为游祈年的反应瞪得溜圆。

游祈年想起来了。

简知意“大小姐”这个外号并不是全无来头，虽然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之类的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在她们出生长大的四线小城市里，她的生活属于比较少见的潇洒。

最具体表现就是她家在郊区有一栋别墅，可以供小孩在假期里聚会。

这次应该就是她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来留宿，用闹钟把简知意惹毛后的一晚。

按理来说，别墅里的房间完全足够一人一间，可以让游祈年在惹毛人后避避风头。但好死不死她们四人晚上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大谈鬼故事，把游祈年吓得够呛，死活不敢一个人睡，于是瞅上了简知意的被窝。

可怜简知意辛辛苦苦收拾完饭桌上的残局，自己的床爬了一半突然发现被窝里面多了个人，差点被当场吓得从床上滚下去。

她倒也没有大声说话，只小声道：“你发什么病？回你房间去睡？”

小游祈年心虚，她虽然跟简知意当了近一整年同桌，但其实交流也就那样，简知意就不是个黏糊的人，她生怕自己被踹下去，索性闭着眼装睡。

“那我去你房间？”

装睡的小游祈年一把转身压住她半个身子，眼睛倒还是紧紧闭着。

简知意：“......"

她也就干脆躺下了。

但她躺下没多久，游祈年的呼吸声忽然变了。

简知意：？

真有人这样也能睡着？

她转过身，问道：“真睡着了？”

映入眼帘的是游祈年冷冽而无比清醒的双眼。

简知意眼睛快速地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