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于修夏声音温柔。
“老师,你好漂亮哦~”
于修夏回道:“是帅。”
“可是……”另一个短发女孩小声跟马尾辫女孩咬耳朵说:“丽丽,你不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丽丽疑惑的“啊?”了一声,抬头仔细的打量着于修夏,半晌,俩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吃惊道:“我想起来了,是琪姨,好像,真的好像啊!!”
于修夏疑惑:“什么好像?”
女孩子们可能觉得这样对老师不礼貌,赶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认错人了。”
于修夏也没在意,把她们喊进屋里,分了几把瓜子和糖果,女孩子们道谢,高兴离开。
1月3号开了学,于修夏跟随教授去了学校。
学校很简陋,两幢小楼房,操场很小,里面设备也很简单。
于修夏连带了三天课,小学的知识,他教起来得心应手,学生们也非常听话。
到第四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天徬晚,于修夏收拾好教材,准备回村长家,帮他去村口的古井里打水。
村里中午时就在大广播里吆喝,说今天晚上有人来维修水管,暂停一天的水,让村民们去村头的活井里排队打水。
于修夏拎着水桶赶去时,井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他不急,找了个避风地耐心的等着。
不多会,前几天见过的女孩丽丽轻轻指了指于修夏所在的位置,对她身边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说:“就在那,我们刚来的老师,人很好,长的很帅,就是有点像琪姨。”
老婆婆应该也是来打水的,手里攥着个小桶。
于修夏听到没有她们的声音,想过去帮一帮老婆婆。
老婆婆抬起眼皮,跟于修夏对视上的瞬间,手里的塑料桶骨碌碌的滚落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于修夏看她一副随时要昏厥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着她:“婆婆,您没事吧?”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用力攥紧他的胳膊,两行混浊的眼泪顺着沟壑的皱纹滚落了下来:“我的儿啊,我的琪琪啊!”
于修夏皱着眉头:“婆婆,您有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诊所吧?”
老婆婆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儿,我的阳阳嘞,琪琪你看到了没嘞……”
最后,还是旁边的邻居赶了过来,拉开老太,对于修夏说:“于老师,对不住,这老婆子前几年刚死了女儿,一直嚷嚷着她女儿有个孩子,要找着人带回来给她女儿看。于老师应该跟她孙子年龄差不多,她认错人了,老了糊涂了,经常这样。”
于修夏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老婆婆被人带回了家,于修夏打好水也离开了。
接着,一切如常。
一个周后,教授收拾东西,告诉于修夏他们要提前离开了,临近期末,教授学校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支教暂停,等过完年开学了再继续。
两个人随后跟村长告别,坐上了车。
于修夏想了想,对教授说:“抱歉,教授,您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回一趟老家。”
教授看了看他:“老家,哪里?我送你过去。”
于修夏盛情难却,由着教授导航了中离村的路线,几分钟后,他们驶出了村口。
这时,于修夏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个身影跟在车后,吃力的跑一段歇一段。
“教授,等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于修夏潜意识里觉得那个身影是在追他们。
教授回头:“怎么了?”车子跟着慢慢停了下来。
好一会功夫,那个身影终于追上了他们,是几天前的老婆婆。
于修夏降下车窗,心脏猛的一揪:“老婆婆,您有什么事——”
“阳阳——”老婆婆突然拉住于修夏的胳膊,老泪纵横:“我是你姥姥啊,我的孙子嘞!!”
于修夏脑袋一阵眩晕,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婆婆颤抖着双手,把一块破布杵在他眼前:“阳阳你看,这是包过你的涤纶布,下大雪,是姥姥去截的……”
于修夏头很晕,不知道是不是吹了热空调又突然开窗喝了冷风的缘故,他下意识的想接过破布看,但忽的,有个手臂猛然一挡,把老太拉了回去。
“于老师,教授,抱歉哈,这是我妈,八十好几老糊涂了,老乱认亲戚。”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教授客气的朝男人点了一下头,没多想,以为老婆婆患了老年痴呆症,或看花眼认错了人,他赶时间,把车子重新打着了火。
于修夏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驶出好一段路程了。
后视镜里,老婆婆手里的破布好像落了地。
教授看他神色有异,问:“小于,你没事吧,被吓着了吗?”
于修夏愣了片刻,摇头:“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