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熙和张蔚岚在急诊室紧急处理后,被安排进住院部观察。
相比张蔚岚,温华熙的伤并不严重。花盆的冲击力全由张蔚岚背部承受,再打上她的手臂时,已是卸力状态,仅有几处轻微擦伤。
出于保镖职业习惯,张蔚岚常年穿防刺背心,反而没有被花盆碎片扎破皮肤。但背部因高空坠落的冲击,脊柱发生骨折脱位,唯一幸运的是未发生神经损伤。
医生几经诊断,最终建议保守治疗,在脊柱愈合后佩戴支具,预计卧床休息一个月到三个月,完成自然恢复。
所以,张蔚岚需要住院,而温华熙不需要,处理完伤处后可以出院。
但赵珂担心,坚持要求温华熙配合医生建议多观察一天,用一句“听我的,我来对接警方”,把她强行留在医院。
等住院手续办理好,温华熙和张蔚岚都处在一间病房内,才从兵荒马乱中恢复理性。
此时,温华熙右手衣袖被除去,自肩膀处到上手臂二分之一处,裹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下臂位置还有三处碘伏处理后的痕迹,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她坐在轮椅上,还倔强地单手倒温水,将水递向张蔚岚,抬眸就是满眼愧疚,“张队……”
平卧在病床的张蔚岚现在才缓过来,下半身因为脊柱骨折,仍然处于疼痛到无力状态。
没有出血伤口,更为疼痛。
可张蔚岚仍然忍着背部的疼痛,冲着温华熙扯过笑容,“只是小伤,躺一个月当放假。”
说完,还抿了口温水。
等温华熙将水杯放回床头柜,继续咬紧牙关,不再言语。
温华熙不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她上次受伤后,几乎来不及再参与什么新的调查,哪怕是《江平日报》最新的稿件,都不至于让人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况且,利用花盆制造意外,并不高明。
她失神地望向病房门,这会儿赵珂协助燕堇的保镖队其他成员,以及和警方对接后续事宜,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消息。
半晌,赵珂敲响病房,她脸色不太好。
“赵珂,怎么样?监控查到什么了吗?”温华熙急忙询问。
赵珂看到温华熙这一身伤,以及旁边连动弹都不行的保镖,实在悲凉。
她皱眉,“查出来了,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
温华熙不解,下意识和张蔚岚对视,两人均一脸疑惑。
这件事调查起来并不困难,只需调取附近几栋楼的监控,结合花盆长期所在位置的痕迹,很快就锁定嫌疑人。
不等赵珂解释,门外的李贞走近,“是纤姿堂店长方芳的儿子,叫廖珠桓。”
纤姿堂?!
温华熙震惊得难以言表,所以果然是因为自己参与的调查对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不行,她控制非理性的情绪蔓延,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她的慌张,“李警官,我和她儿子没有过任何接触!”
“所以很难判定是恶意报复,尤其方芳被我同事抓获的时候,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李贞神色怪异,“总之,这件事情很难办。”
说完,她看向卧床的张蔚岚,目光一沉。
无论是纤姿堂事件,还是恶意报复,在她们南谷街都难操作。
赵珂声音闷闷的,失去往时镇定,“对方才上五年级,别说12岁了,11周岁都没有满。”
温华熙不清楚纤姿堂的后续责任人处理情况,照理说,方芳不是法定代表人,也不是产品研发人,最多和孙娜一样丢了工作。真要报复,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像孙娜那种恐吓要赔钱才符合非直接利益关系者的意图。
再者,温华熙只是以消费者身份卧底,关联性肯定不及卢丹和梁英谦强。
温华熙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拿出手机询问卢丹情况。
“从我们警方角度来说,他是未成年人,最多只能到批评教育,我们没办法给你们所谓公平的交代。”李贞开门见山表态,“需要你们自行向监护人索要民事赔偿。”
“她妈肯定教唆未成年人犯罪,警方怎么不能查?”赵珂极度不满。
“他出现的位置正好也是他同学家的附近。”李贞提醒,“没有证据,疑罪从无。”
赵珂还要讲话,被温华熙打断,“明白了,我们这边会追究民事赔偿,谢谢您,李警官。”
李贞打量温华熙手臂,走到窗尾拿起诊断书就是一顿拍摄,“别客气,我辖区范围的职责。你好好照顾自己,这边我已经安排同事加强巡逻了。”
警察在此时显得很无力,她们得讲证据,严格维护执法过程的程序正义,不能随意处置。
正义的维护,比恶的实施困难千百倍。
赵珂等李贞走后,闷着头走近屋内病床,随意拉了张椅子在温华熙旁边坐下。
她盯着温华熙一脸菜色,还强打精神移动轮椅,转向张蔚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蔚岚姐,我欠你一条命。”温华熙的愧疚溢出,看向张蔚岚的神情严肃又伤感。
张蔚岚跟了温华熙一段时间,对她的人品、理想多少都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