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这一刻感觉很治愈。
这就是燕堇在学校外接的活动主持风格吗?很接地气,是值得为她写一篇送艺术下乡、慰问村民的新闻通稿。
“太谢谢燕堇姐姐了!你们叫我小甜就好,我会努力的!”
温华熙随后和谢泓甜找了两个座位,在底下看燕堇在和音响人员试麦,过流程音乐,定点位置。全部预备工作做好,主角们也陆续到场。
新娘叫谢佩铃,到场就拉着燕堇在旁边沟通流程,简单说明情况后,又拉着两方父母沟通。但似乎遇阻,沟通并不顺畅。
温华熙不放心,带着谢泓甜走近,才了解原委。
“我就是想把‘父亲托付’,改成两家一起送年轻人组成新的小家,这样也更符合我们两头婚的意义,不对吗?”谢佩铃语气有些不快。
谢父拧巴张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环节跟别人家一样就好,也不是非要处处标新立异。”
谢佩铃坚持,“怎么多一事了?就这么简单的事,你也要不配合,你要我怎样才满意?!”
这是她争取来的两头婚,凭什么还要搞那一套父权夫权交接仪式。
谢父瞪她一眼,“处处要搞不同,我们老谢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该是给你长脸吗?”谢佩铃说着,撸起喜服的袖子,“谁要戳,你说我听,我直接把碎嘴的轰出去!”
男方家长见势头不对,赶忙凑上前阻拦,“都是一家人,我们怎样配合都可以,只要不吵架,和和气气就好!”
“对啊,和和气气的,都没关系的。”
新郎不敢吱声,他看向主持人燕堇,向她求助。
燕堇走到中间,用自带穿透力的主持人声音发言,“咱们今天办的是喜事,确实得和和气气。”
家长们脸色好转,还不等跟腔,燕堇又道,“不过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祝福谢佩铃女士和她爱人的婚礼,既然主角是年轻人,重在祝福我们年轻人组建的幸福小家,由两家长辈一起上台,比西方那一套更有意义,也更重视两方家庭。”
男方父母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讪笑几下就看向女方父亲。
谢父还要说话,就被燕堇再次提醒,“我看一些宾客也到场了,咱们时间紧迫。”
谢佩铃点头,“主持人说的对,我们是华国人,干嘛照搬西式那一套,我们敬重长辈,感谢祝福,应该尊重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对吧?老公。”
新郎瞅了眼老丈人,憨笑道,“对对对,听老婆的。”
谢父看了到场的个别宾客,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想说话,就被文阿姨一把拉走。
从温华熙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文阿姨给谢父塞了一个红包,让她委实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人再回来,也就不再反对了。
温华熙猜测,这样的家庭会提出“两头婚”的方式,估计和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让既得利益者放弃维护群体特权的条件是什么,是红包吗?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彩排进度太久,后续流程还算顺利。完成彩排后,谢佩铃领着新郎出去迎宾,女方家长简单招呼男方家长后,也到门口接待亲朋好友。
温华熙见燕堇做主持前准备,自己领着谢泓甜回席里坐下。
男方家长无所事事,坐在主桌那边闲聊。
听着叽里咕噜的,是江平话。巧的是温华熙因为实习,这几个月的江平话水平上升,基本都听得懂。
“新儿媳太强势了。”
“她爸都镇不住她,阿辉今后难啊。”
“回去你给她磨一磨性子吧,过日子不是讲大道理,人太自私了不好。”
“哎哟,我个老太婆能怎么磨,你能行你上啊。”
“我教你,你可以的……”
温华熙听完他们毫不遮掩的算计,看着谢佩铃忙碌的身影,心情复杂。
“华熙姐姐,为什么要拿了红包才能按佩铃姐说的做?”谢泓甜细声询问温华熙。
温华熙略有惊讶,这孩子也看见了。
她认真想想,“小甜,你说主持人的麦克风重要吗?”
“重要啊,没有麦克风怎么说话?”
“对,他们刚刚就在争一个麦克风,一个表达自己合理要求的麦克风。”温华熙眼眸一沉,“有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争,有的时候得用一些‘红包’争,虽然我不喜欢后者,但似乎确实能收买短期盟友。”
这种短期盟友可信吗?既容易反水,又是无底洞。手段的尺度把握比道理更难把握,她的疑问比谢泓甜还多。
可惜今天她是保镖,不是辩论家。
谢泓甜听不太明白,一副老气横秋模样,“佩铃姐幸福就好。”
温华熙看少年人这么快就品味愁滋味,有些无奈。她扫了眼男方家长,顺着谢泓甜的话,“确实,我们都希望她能幸福。”
八月最后一天的阳光正好,不会太晒。
暖阳在燕堇身上似是打出一道光源,跟随她的蓝色裙摆走向舞台中央,轻轻屈身,“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大朋友和小朋友们,大家中午好。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我们共同见证一对新人收获属于他们的爱情……”
隔着舞台,温华熙和她视线对上,嘴角忍不住跟着她的语调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