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谢宸就是那段时间,魏文帝醉酒发疯,宠幸了青鸾公主的婢女怀上的。
谢宸出生后,魏文帝没看他一眼,也没有把那名宫女纳入后宫。他的存在,不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都是遭人唾弃的靶子。
漠羽送公主来联姻,谢宸是最好的人选,但魏文帝下旨把这份婚约指给了二皇子谢安。
自古皇后只会出在贵族之门,即便不是权臣之后,也绝不会是一个外邦人。
这份圣旨一下,谢安便算是再无可能成为太子。
谢安刚和温绾刚成婚时,两人相敬如宾,一两年后,两个人彼此渐生情意,温绾怀孕生下一子……
当年谢宸发动宫变的第二日,端王府被查封时无故走水,熯天炽地,片瓦无存。世人言道这场大火是端王妃为夫殉情,连带着五岁的皇子一起葬身火海。
然而事实真相却并非如此。
温绾没死,那个孩子也没死,他们被禁锢在宫门之内。
楚尧轻叹口气,答道:“还活着。”
只是,那般活法,还不如死去。
楚尧背对着景珩,没看见景珩听到回答时,从眼眶掉下来的那滴热泪,也没看见景珩脸上似哭似笑的狰狞之态,却依旧能感受到他海啸般崩塌着的情绪。
景珩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母亲在遭受怎样的对待。
楚尧静默着没再动作,他不急着问,他在等,等景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主动开口。
一盏茶后。
景珩:“楼主想知道什么?”
“你可想争一争那皇位?”
-
这一夜,江归晚睡得并不踏实。她不停地梦魇,一会儿是她爹在万丈沼泽之中喊着要她快跑,一会儿又是她娘倒在血泊里泪流满面,要她快点回家。
各种离奇的梦在她脑子里钻来钻去,凌晨她一惊醒来,出了一身的薄汗,盖着被子也全身泛冷。
她这一醒,没了再接着睡的心思,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睁到了天大亮。
江归晚洗漱完出来,恰好碰见专门来请她去吃饭的弟子,她致谢之后,跟着那弟子一路走到昨日的凉亭。
楚尧和景珩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丫头,过来吃饭。”楚尧正对着江归晚的方向,他对江归晚招招手,示意她往凉亭里走,“坐这里。”
景珩转过头来,对着江归晚颔首,微微示意:“江姑娘。”
清晨的永庐山山雾未散,江归晚手边一杯清茶,桃花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丫头,我昨日问过楼主,楼主说没空见你。”
江归晚噎了一下,满头疑问。
为什么???
景珩看了一眼神色正经的楚尧,又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茶。
楚尧撑着下巴,看着江归晚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信我是你义父呢?”
江归晚:“……”
该不是她不认楚尧是义父,楚尧就没跟那楼主提起她吧??!这是“因私乱公”吧?!
她要不要喊一声?
就两个字,喊着也挺快的……
“……义父?”
楚尧:“……”
呦,不是呆子啊,还挺会变通。
景珩:“……”
嗯?
楚尧嬉笑道:“丫头刚喊什么了,刚刚有风,我没太听清,你再喊一遍?”
江归晚却是抿着唇不肯吭声了。
楚尧心情畅快,出门在外,小姑娘的面子也得顾着,他朗声笑了笑不再逗人。
“丫头,我替楼主问你一问,你若答上来,你来此所求,苍月楼便允了。”
江归晚没有丝毫犹豫应承道:“好”。
楚尧:“今有一人,不得天命,不顺天时,心中怨愤难平,欲违逆天地,自成阎罗。我且问你,这个人是该诛还是该留?”
不得天命,不顺天时,这意思便是命途多舛,造化弄人?
江归晚一时答不上来。
她遇见的人太少,历事不多,身边没有这样的人物给她假想。
那她自己……
江归晚甩甩头,把这一想法从心里剔除。
她爹还在等着她,她不能悲天,自觉凄苦,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江归晚抬起头,眼睛亮亮的,鉴定道:“我只知我自己。我心中有道,手中有剑,我命我闯!天命若不留我,先打倒我再说。”
天命什么的,即便要拦,她也要硬闯,她的命,她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