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响起一串爽朗的笑声:“公子,后会有期。”
……
江归晚做了决定要去鸢都凌波崖求药,她就没想过再等几天。
即便那百转丹药效再好,也得尽早服用才好,她虽然是想从文长风那里得到些信息,却也是真想救文长风性命。
况且她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求到药,若这是这样,那还得留出时间想别的办法……
江归晚第二天睡醒后一大早就敲响了常溪亭的房门。
没人来开门。
是还没睡醒?
江归晚想了想,没再拍门,隔着门轻轻喊道:“常溪亭,我们出发了。”
“知道了。”
常溪亭的声音从楼下遥遥传进江归晚耳里。
江归晚转过身,走到栏杆前。
常溪亭坐在昨天的位置,还是那一身绿衣,一脸的笑意盈盈:“女侠的声音这般小,是想我听见,还是想我听不见?”
江归晚也习惯了与他相处之道,她不接话,只说她本想说的话。
“常溪亭,我们该出发了。”
常溪亭指了指桌上的早饭:“可是我的饭还没吃完,不吃饭,没力气,走不远。女侠下来一起吃点?”
江归晚看向另一半桌子上摆着的稀粥,想了想,又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只简单道了谢。
江归晚和常溪亭两人的行李都不算多,若只是他两人,那只要有马就行,麻烦的就是现在还有一个文长风。
常溪亭看着躺在床上的文长风,转头对江归晚道:“女侠给他雇辆马车?”
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江归晚不想所有事都让常溪亭包揽,她主动道:“那我去找马车,你……”
常溪亭否定她的安排,果断道:“我去找马车,你留在这。”
就江归晚那不知柴米油盐多少钱的性子,要她去雇马车,铁定被那些会一眼识人的生意人坑死,怕是连人也要赔在那。
江归晚似是也有自知之明,她想了想,没否决常溪亭的话,只是又递出来一个钱袋子。
常溪亭一愣:“……”
变戏法呢?
常溪亭是真好奇了,他问道:“你出门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江归晚诚实说:“家里给的,说是钱多好办事。”
常溪亭噎了一下,竖了个大拇指道:“好道理。”
江归晚既然钱多不缺花,常溪亭也就不会跟她客气,拿了钱就出了门。
他没多大一会儿就搞来了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江归晚见了都觉得有几分荒唐。
常溪亭对此解释道:“一分价钱一分货,女侠给的多,我自然也要为女侠置办好的。哦对了,我看买完马车后,见钱还剩下点,就雇了俩车夫,他们俩轮流赶车,咱也能尽快到鸢都,女侠,我办事你可还放心?”
江归晚自然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有了俩车夫,文长风自然就不需要常溪亭管,常溪亭牵着九两立在一旁歇息,等着他们把文长风抬进马车里。
旁边的九两见常溪亭牵来别的马,似是气愤自己被夺了宠,鼻孔里的气一会儿赛一个的响。
常溪亭作为九两的主人,对九两的脾性一清二楚,他顺毛道:“九两乖,我不坐马车,咱俩一道走。”
其实,不一定。路途遥远,自然是马车坐着舒服。
江归晚看着一人一马的相处模式,情不自禁道:“它的名字是九两吗?”
常溪亭给九两顺毛,应声道:“对。”
这马是常溪亭八岁生日时,他师父买来作为礼物送给他的。
九两是一匹千里良驹。
刚买来时,常溪亭和九两可谓是互相看不上彼此,一个赛一个的桀骜。
他师父为了让他俩和谐相处,愣是把九两丢给常溪亭照顾了一个月,常溪亭也算是陪着住了一个月的马棚。
这一人一马每日的相处模式不是各自蹲在两座“山头”沉默,就是打一种很是新颖奇怪的架——常溪亭揪九两的马尾巴,九两追着常溪亭的屁股跑。
常溪亭回忆起那段日子,心情也不自觉变好,他看着江归晚柔声道:“你可以过来摸摸它,九两很乖很有灵性。”
江归晚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常溪亭还没来得及点头,九两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拿着屁股直接拒绝了江归晚。
常溪亭尴尬地笑了笑:“……可能它有点认生。”
江归晚可惜道:“那我不过去了,让它别害怕。”
常溪亭扯了扯唇角,拍了下九两的背,“微笑”道:“好,它不会害怕的。”
在两人奇怪的沉默里,那俩得了丰厚佣金的车夫已经任劳任怨地带着文长风上了马车。
“公子,姑娘,可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