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强忍着身上无数伤口的撕扯,冷漠的道:“将军府的大小姐,我一个进入府里偷窃的贼,高攀不上。”
“你是贼?!!”二哥震惊,愤怒质问。
“是大小姐为人善良,想要救我一个贼,说了谎。”夜十五极力撇清关系。
“沅汐,是这样吗?”林致心有些猜疑,问。
林沅汐在黑暗里站稳,感觉是谁扶着自己?应该是大哥,她闻到了舒服的木香。
“我,”她受不了了,干脆直说,“大哥!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我就要离开府了,这件事能不能听我的?!”
“沅汐……”林致心心软了。
“我真的想救他,我想让他活着!不要管我们是不是认识,不管他是贼,还是一个刺客!能不能听我的?让他活下来!”
大哥犹豫时,看到了父亲走到了身边。
夜十五看到将军,就准备偷偷离开。
将军走过来一把拽住夜十五的胳膊,“看样子是受了重伤,致心,把他带下去治伤。”
“父亲!”林致心没有想到父亲会插手,给一个贼治伤?若是真留下他,恐怕谣言会越传越真!
“你们都下去,让为父跟汐儿单独说说。”将军单手捏紧了夜十五的胳膊,使出了抓贼的力气!
夜十五忍住胳膊的巨痛,就像要断掉骨头似的!现在强行离开,恐怕真的会没命。
他看向林沅汐,“……”什么话都不能说。
将军不会放过他。
林致心伸手拉过了贼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父亲的话就是命令,从来都是像是军令一样,对儿子和女儿完全就是不同的样子。
他带着贼人走了,林守疆也跟着离开。
林沅汐听到他们的脚步离开,还是担忧,“爹爹?你一定要让他活着!”
将军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她的手上沾满了那个人的血,声音肃怒道:“女儿,跟为父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他?”
“爹爹?我……”
林沅汐觉得有点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她要护着夜十五,如果他死了,就是死了一个观察对象!
她来到这里,不是谁都想观察的。她想观察自己看上的人,不想和别的人有命数的纠缠,一旦要观察就会纠缠。
这是存在在这里的必然。
“三日之后,皇帝就会入府娶亲。你是皇后,是当今天子的枕边人,要是落人口实日后就是伤害你的把柄。”
“我根本就不愿……”
“那你接圣旨干什么?”
“我!我是担心,”
“我可以不要官位!为父明日就把兵权交上去,敢为将者不差我一个!大悠国人人都可做忠心之人!”
“爹?”
“我不想亏欠我的女儿。”将军握住她的手腕,“只要女儿说不愿,爹就算顶着杀头的罪名,也要进宫辞官!”
“可是保家卫国,是爹爹的誓愿啊?”
“要让我靠女儿保一家人周全,还不如我自己抽身而退!朝廷面临凶险,我的誓愿是在战场上,不是在这些尔虞我诈当中!”
“……”
“你是我的女儿,你就真的以为我可以为了官位放弃自己的家人吗?汐儿,当初你要是不想接圣旨,为父会帮你推脱!”
“可是这是杀头之祸……”
“那又怎么样?我为朝廷征战沙场,开疆拓土!身负重伤时,也是咬紧牙关突破重围!那些文官就知道在朝廷上卖弄口舌,连叛国的罪名都能栽赃胡说!”
“叛国?”
“我连家人都保护不好,还做什么镇国将军!女儿,爹之前没有想好,明日上朝时爹就去跟皇帝说,我女儿不想嫁皇帝!”
“爹爹,”林沅汐真的没有观察到,甚至没有深入观察过爹爹,以为爹爹为了保家卫国,可以舍弃任何事情。
原来没有观察到,或是只观察到一面,不是真实的全部。完整的真相往往是隐藏在更大的视角之下,而她的视野太小,只看得到一面的事实。
如果之前的选择再相信爹爹一点,相信爹爹可以为了自己的不愿,就去反抗皇权,说不定事情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困境。
三日之后,就是皇帝来将军府娶亲的日子,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就是违抗圣旨,会满门抄斩的。
这是她心念里创造的恐惧,但无法掩盖心念里这样的恐惧欲望。事实上,就算心念里没有恐惧,外界的逼迫就不会存在吗?
外还是内?不重要,就只是观察。
“我会嫁给皇帝,”她认下了这样的结果,“要是拒绝圣旨,就是欺君之罪了。”
她抓住爹爹的衣袖,“女儿会保护家人,爹爹不要担心,我已经长大了。”
“汐儿?”将军内心纠结,刚才就是说了一半心里话,若真是辞官不做,恐怕也难逃全家都死。
叛国之罪,强加之名,那位不会放过将军府的。皇太后家族野心勃勃,就算一时失权也难以除尽,与她对抗的人都会惨死。
在汐儿幼小时,皇帝无意之中说的一句话,要娶林沅汐为后。就让整个将军府陷入了皇帝的阵营,虽然他极力说只做孤臣。
林沅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是集体意识的构造幻境,所以?不是内外,不要专注内外。不要控制,不要凌乱,不要失去自主意识创造的本能。
是故事,是游戏,是在其中观察并感受,只是观察和感受。
不是控制,而是创造。
当下的创造,哪怕创造的总是难以掌控,不要纠结内外的呈现,就是创造。
感受,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