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共育有长子崔复仁(十八),;二子崔复义(十五);长女崔复敏(十五);幺女崔复玥(十二);庶女崔复瑶(十三),其生母是叫连芳的一位姨娘;庶子崔复庭 (八),也是连姨娘所生。府中除了这位连姨娘,还有一位怀有身孕的兰姨娘。
幺女崔兴婵,嫁给了兵部尚书许知行,这位姑爷是崔家所有姻亲中门第最高的一位,甚的老夫人王氏的喜爱。这夫妻二人也育有一子二女。
舒欣荣一边梳理自己得到的信息一边将他们记录在纸上。
发现古代的家族人际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复杂。舒家和崔家都算的上人口少的,只有兄弟两人便有这么多关联在一起的人,更别提那种家中有几十个子女的人家,该有多么的复杂啊。
舒欣荣写得很慢,即使已经一个多月了,早已经用了二十多年硬笔的她还是无法习惯使用软软的毛笔书写。写完了满满四张纸,她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这还是她使用简体字的情况下都这般疲惫,如果写繁体字,可不得要了老命了。
她忍不住对着在塌上熨衣服的杏儿说道:“一会儿你到大厨房给我寻些细细的碳条来吧。”
“是,姑娘。”杏儿利落地回答。
她没说自己要做什么,杏儿也不会多问。舒欣荣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相较于桃儿旺盛的好奇心和显而易见的容易满足的心思不同,杏儿是一个行事非常知道分寸和轻重的一个婢女。而且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婢女——对于主人的话无条件的听从和执行,有时候舒欣荣都在想,如果自己让杏儿自己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也不知道是被调教得好,还是杏儿的性格便是如此。
说起来:“杏儿,你是哪里人?”她还没有认真了解过自己身边的几个婢女呢。
“回姑娘,奴婢原籍是益州。”杏儿将手中装有碳火的熨斗放在架子上,垂手恭敬地回答。
“哦,你是来自益州?”那不就是今天的蓉城嘛,同为蓉城的舒欣荣就像见到老乡一样,忽然就开心起来,“那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山高水长,风景优美,物丰民富。但是那么远,你怎么来到长安城做婢女了?”
“在我八岁的时候家乡发了大水,把我们的天地都淹没了。为了活命,母亲带着我北上投亲,才来到长安。”即使说到家乡的灾难,杏儿也依旧平静,放佛这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怜见的。那你进府婢女,岂不剩你母亲孤单一人。”原来此时的益州和未来的蓉城一点也不同,正因为山多水多,所以水患频发,天灾人祸不断。舒欣荣不禁同情起杏儿的身世。
“我母亲在北上的途中已经去世了。”
舒欣荣便不再问了,她只是好奇婢女的身世,没想到却勾出人家的伤心事。而等到她了解了另外几个婢女的身世,要么是家中遭了灾荒的要么是过不下去养不活儿女所以将其卖给大户人家做婢女的,都是苦难的出身。舒欣荣便对他们都生出了一种同情的心理。日常但凡饮食,都会给她们分食自己的饮食,然后在空闲的时候教她们识字。
现在的婢女没有自己的人权,轻易就能被主家买来卖去,如果将来万一真有那日,她们也算是多了一个本事,立足便容易些,也不枉跟了她一场了。
一天无事,吃完晚膳,舒欣荣早早地就躺回床上。这也是她宅久了的习惯,如果不是身边有几个婢女看着她不好意思,白天无事她也想躺床上看书的。
她拿着白天整理的四页纸,看着有关舒家那张,拧眉思索着替原身复仇的大计。
在纸的末尾处她画了几个问号,不知道陷害原身一家的有哪些人。从她现代人的角度看,当今天子肯定是算一个的,但因为他有无数的臂膀替他完成这件事,反而变成了手上最干净的一个。当然舒欣荣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敢去刺杀皇帝,她还想多活几年呢。不仅不能杀皇帝,反而要将皇帝当成复仇最有利的工具人。只要使用得当,理由充分,天子便能替她完成复仇了。
不过桃儿只是一个婢女,活动的范围有限,能够打探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差不多是极限。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还得走出去,才行。
可是,经历了上次搜捕事件,舒欣荣知道暗中有人在找自己,还分不清敌友和对方的身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天她很明确地知道,那个男人认出了自己,但他没有拆穿她,反而选择隐瞒事实。那么态度上至少对她是有利的。
但是,也说不好。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一个雷,如果是被别人拿捏在手中作为一个筹码,现在引而不发,而在将来某一日忽然对崔家发难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所以她最好还是隐藏好自己,不要露面,要怎么才能知道外边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