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别过脸:“因为我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其他的那些孩子,不能被毁。”
阿香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柔弱,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她的眼眸里满是悲伤,但深处却闪烁着坚毅。
她虽然是女孩子,却有着比男人更加坚强的意志。
陆远宁沉默了很久,说道:“……你很了不起。”
内心的震撼,不足以用这些平淡的字眼表达。
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用这样的话语评论阿香。
她不由得郁闷,要是自己是殷悦就好了,殷悦有一肚子墨水,一定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才能真正鼓励到阿香。
只可惜,在这里的,只是陆远宁,是一个词语匮乏的陆远宁。
不过,陆远宁也有陆远宁的好处。
换做是别人,却也不一定能想办法逃出这里。
“了不起有用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不会的,我们一定有办法。”陆远宁伸出手,握了握阿香的手,“相信我。”
阿香抬起头看向陆远宁,眼眸中带着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一步了陆远宁还是这么信誓旦旦。
“我问你们,除了你刚才说的,为男人提供特殊服务之外,他们还有没有强迫你做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是的,比如……用你的身体当工具,去……转运一些违禁品。”
陆远宁说得很隐晦,她伸出手,在阿香的手掌上写了两个字。
阿香会意:“没有。”
“那便好,那至少说明他们还没有碰这方面的生意,就还好办……不过,也不能不考虑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他们需要‘骡子’了,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们下手。”
“为什么是我们?不包括你吗?”
“你不明白,如果他们用我的话,不是不行,只是太醒目了,反而容易暴露他们。”
“怎么说?”
“额……总之他们抓我,应该是计划之外的,并且这几天他们应该会收敛动作,暂时蛰伏,不过这正好是我的一个机会。”
陆远宁没有正面回答阿香的问题。
阿香疑惑地看着陆远宁,她那莫名其妙的回答,更加重了她的不解。
“咔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房间里的众人一下子警惕起来,有几个女孩子忙挪到了远离门口的地方,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宛如一只警惕的猫。
“咔嚓。”
陆远宁听到了铁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便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三秒之后,生锈的门被推开了。
“吱呀——”
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定睛一看,男人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小辫子,随意地垂落在脑后,这男人的脸型瘦长,满脸都泛着一层油光,仿佛刚刚被人从油锅里捞出来一般。
他的眼睛狭长,微微眯起时,透露出一股狠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嘴角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此刻,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牙签,似乎是刚刚吃完饭的模样,那牙签在他的口中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阴谋诡计。
再看他的穿着,身上的橘色T恤衫已经皱巴巴的,显然是穿了很久都没有清洗过,褪色的牛仔裤,裤腿上还沾染着一些泥泞,一副乡村街溜子的模样。
陆远宁瞧着他手中拿着一个深蓝色的桶,环顾了一圈后,将这桶放在了房间正中间。
“吃饭时间到了。”
他叼着牙签,看着在场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们。
陆远宁看了一眼阿香,又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蓝色的桶。
这是一个略显破旧的塑料桶,高度大约有半个人那么高,桶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污渍和划痕,显示出它已经被使用过一段时间。
塑料桶的盖子被打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桶内装满了一种浓稠的液体,颜色呈现出黄白色,看上去有些浑浊。液体表面漂浮着一些烂菜叶子和少量的肉块,这些菜叶和肉块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其原本的模样。
桶里的液体还在微微冒着热气,仿佛在诉说着它刚刚经历过的烹饪过程,然而,与热气一同散发出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酸味,这股酸味让人闻起来不禁皱眉,仿佛能感觉到那股酸腐的气息正钻进鼻腔,让人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