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呼吸一滞,默默放下了呼叫FBI的手。
“太短了……你有什么想法?”他问。
托尼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离开这里,芙洛拉眨着眼,抬手指了一下天花板。
“暂时只能想到这个了,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你说商场会找我要赔偿吗?”她认真地说。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快动手吧到时候后果我来承担。”托尼默许了她的想法。
他立马又“啧”了一声。
“该死的,要是贾维斯在就好了。“
“贾维斯也没办法转移人群啊,但我之前也说了,你确实应该搞个备用系统在身边。”芙洛拉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调动起自己的能力。
微妙的气场蔓延开来,芙洛拉快速支配着周遭的一切,随她心意而动。
“滴——滴——”
以芙洛拉为圆心,头顶的烟感报警器一个接一个炸响开来,催命般的通报声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
仅仅几秒钟,整个商场的系统都被触发。
“火灾报警,请立即疏散,请注意,火灾报警,请迅速撤离。”
室内的红光一下又一下地扫过,程序设定的冰冷女声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信服。
“所有人员请保持冷静,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有序撤离,不要使用电梯等设备。”
在警报语音第二遍响起的时候,四周的人终于有了些慌乱,茫然的工作人员们走出各个店面,生涩地指挥着大家撤离路线。
还好这里用的是烟感报警器,芙洛拉心想。
不然那种消防喷淋头所需要的高温条件她还真不好操作。
乱中有序的人流中,托尼跟着芙洛拉避开了人群,追着刚刚那个女人的身影来到角落处。
“我觉得我得先提醒你一下。”托尼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我没带战衣。”
全都还在升级,他真的只是来陪芙洛拉逛街的。
“没事儿。”芙洛拉头也没回地紧紧盯着前方,女人正在打电话。
“我来就行了。”她语气轻松。
托尼看着芙洛拉脱了鞋,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接近了女人,抓住她挂掉电话的一瞬间快速出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电流穿过人体的0.01秒后,女人就失去了力气与意识。
什么啊,一旁看戏的托尼微微遗憾,还以为芙洛拉会用什么高端的格斗术呢,不是说娜塔莎经常有教她吗。
“喂来帮我拎一下,有点重。”
芙洛拉有些吃力地拽住女人的身体不让她直接摔在地上,喊了他一声。
“对她那么温柔干什么?”托尼上前。
“才不是我好心。”芙洛拉扯了扯嘴角,“他妈的这家伙炸弹就放身上,连人带炸弹掉地上炸了怎么办。”
“什么!”托尼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他咬着牙架住昏迷的女人,看着芙洛拉从她身上摸出来一个小小的装置。
“抱歉抱歉。”芙洛拉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穿上鞋十分不走心地道歉。
“没事的我早就看过了,不是水银炸弹。”
“要是水银炸弹我俩现在早成灰了。”得到芙洛拉的示意后托尼无情地把女人丢到地上。
“你会拆?”
“会一点点。”芙洛拉倒是十分谦虚。
她的手按在炸弹上,三下五除二,倒计时就停在了三分零五。
两人同时小小地呼了一口气。
芙洛拉拿起女人的手机,表情还是有些严肃:“这个炸弹——”
“威力很大。”托尼肯定地说,“一旦爆炸这半层楼的人可能都难以幸免。”
“嗯。”芙洛拉快速查阅着信息,说,“刚刚她的通话我窃听了一点,他们说情况有变,待机人员正在紧急处理。”
“但是这个人说按原计划行动。”她踢了踢脚下的女人。
托尼神色凝重:“你是在怀疑——”
“啧。”芙洛拉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胸口起伏了一下快速开口。
“这是一部新手机,没有任何实名信息,通讯录里仅有一个单向联系人——我找到一份带标注的的地图。”
芙洛拉将手机翻转过来面向托尼。
“西和北两个地下入口,我们现在所处的四楼,六楼以及十一楼都被做了标记。”
芙洛拉点了点其中一个标记:“这个点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重合。”
“你担心的是——”
“嗯。”芙洛拉点点头,“太远了我感知不清楚,但如果这些都代表炸弹的投放点的话……”
偏偏他们是从南门进来的,导致她最开始完全没发现任何异常。
“Holy shit,这么猖狂?”意识到自己爆了粗口的托尼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埋头检查女人身上东西的芙洛拉没有时间在意这些:“是哇,某个人还跟我说纽约最近很和平,那怎么我一出门就碰上这种事。”
“犯罪分子和恐怖组织的行为我哪里能预测,突发奇想炸个大楼彰显一下存在感?”
“不是哦。”芙洛拉起身否定了他。
“有计划性的多人行动,看似凌乱的炸弹投放点,以及这个女人身上的训练痕迹——”
枪茧,爆发性极强的肌肉密度,还有那张没有任何特色的脸。
特工,或者杀手。
芙洛拉一锤定音:“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谋杀,这里今天有什么大人物来吗?”
“不知道,又没有人和我报备行程——话说我们该走了。”
托尼看了眼时间,多少有些着急:“还有两分钟,除非你有什么短时间内阻止所有炸弹爆炸的办法。”
“很遗憾,它们都不是遥控的款式。”芙洛拉利索地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我们快走吧。”她扯了一下地上的女人,“托尼,你带上她。
“我讨厌这份差事。”
说是这么说,托尼还是拉着一张脸把人架在臂弯里。
即使是出于人道主义,两人也不能把女人这样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而且作为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她和她的手机都能提供很多线索,交给警察去调查吧。
“电梯不行。”芙洛拉制止了托尼的意图。
“走楼梯来得及的,我大致计算了一下,只要下了二楼基本不会被波及——托尼你不能再走快点吗?”
“你行你来啊。“托尼绷着一股劲,该死,真有点重。
“是你有点缺乏锻炼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室外活动……”
芙洛拉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猛地顿在原地。
刚刚余光里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是?
芙洛拉快速地倒退了几步回去,是的她没看错,此时此刻,有个男人,正在洗手间里,慢悠悠地洗手。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啊啊啊!”芙洛拉绷不住了,直直冲到男人面前。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没走啊!
安东尼今天心情很糟糕。
跟了自己几年的老电脑终于还是犯了病狠狠耽误了工作,什么都不懂的傻叉上司逮着他一个人阴阳打压,几天前就定好的餐厅被临时通知因为操作错误没有了座位。
最可悲的是,女友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连约会也没有来。
临时有事?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他也不知道,女友似乎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可是他要加班,要赚钱,他也真的不太懂怎么浪漫。
安东尼郁闷地跟一个劲对自己道歉的侍员说了句“没关系”,背着包和电脑出门之后茫然地站了一会儿。
人们成双成对经过,悠闲地,轻松地进行着动不动就能抽空他几个月工资的消费。
这操蛋的生活,安东尼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转身进了隔壁小酒馆。
来都来了,喝点再走吧。
大下午的一个人来酒馆里喝闷酒的情况实在少见,打着哈欠整理东西的店长看着安东尼那灰暗的脸色,咽下了那句“现在还没营业哦”,贴心地递上了菜单。
“熟食现在还做不了,小哥你看看想喝点什么?”
店长人倒是蛮好的,安东尼心里这样想着,慢悠悠地点了单,过了一会儿掏出了电脑和头戴式耳机。
活不干完还是不行啊,要不这一单弄完卷铺子跑路吧。
他实在是忍不了现在这个老板。
耳中放着鼓点和打击感极强的音乐,酒精作伴,这样的工作环境居然还有些惬意。
但是没吃午饭就喝冰的酒水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半小时后的安东尼忽然感到一阵内急,脸色一变匆匆起身出门。
等一下,东西就这样放着吗?安东尼迟疑了一下。
店里这么久就他一个客人,店长看他没有别的什么需求就自顾自地到后台收拾东西去了。
安东尼喊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肚子里翻江倒海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做出选择。
他快速地把电脑塞进包里挂在手上就冲出门去寻找卫生间。
还是小心点吧,他最近可没闲钱换个新的。
男人嘛,讲究一个缓拉。
于是又是半个小时,安东尼拖着打颤的双腿来到洗手台前。
冰凉的水淋过安东尼的手掌,他正准备关水龙头呢,一个金色头发的漂亮小女孩突然冲了过来,一边不知道对他说着什么一边用力拽他。
安东尼正是虚弱的时候,措不及防之下还真被她拽得往外走了几步。
不是,搞毛线啊这人是谁?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站直了身子止住了脚步,把因为力的反作用而撞在他身上的女孩推开一点之后,指着墙上的标识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女孩说了一句——
“小姐,这里是男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