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巴基接过，拿起一边的书签放了进去然后把书合了起来，和一旁那一堆书放在了一起。

“这些书，是一个系列的？”芙洛拉看着那堆封面和书脊风格十分相似的书。

“是。”巴基的手搭在最上面那本书上，神色有些怀念，“在我参军之前，这个系列才出到第二版，没想到现在都出到第八版了。”

啊……芙洛拉眨了眨眼，这么多年里，巴基真的错过了很多的东西。

但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文化也不太了解，芙洛拉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话说，史蒂夫是不是有个小本本来着。

“你看过这个系列吗？”巴基将封面朝向了芙洛拉。

芙洛拉摇了摇头。

“也对，对你来说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巴基低头笑了一下。

“没有啦。”芙洛拉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同时嘲讽自己也是个老古董，“我不怎么看书，其实我和你一样，对现在的事情都比较陌生。”

不如说对这个世界都比较陌生，但是抛开这些的话，生活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巴基听了她的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

“你没有亲人吗？”他突然问。

不然的话芙洛拉之前为什么会独自和他在外面奔波快一周，学校里发生恐怖袭击第一反应不是回家而是来找他，目前这个房子里也没有看到任何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芙洛拉摇了摇头，“芙洛拉”可能有，但是她，没有。

“他们是……都去世了吗？”巴基犹豫地说。

他身边的亲人，朋友，包括所有熟悉的人，估计早已被时间带走，但是她不应该也如此。

芙洛拉挠了挠头，这个……这个该怎么和巴基说呢。

“事实上，呃，我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没想到得到一个和自己预料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巴基愣了下神。

“这是，什么意思？”

嘶——一定要解释吗，她确实是和托尼他们解释过，但是他们并不了解九头蛇和洗脑的事，巴基不一样，他自己就亲身经历过。

芙洛拉头脑风暴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九头蛇也对我洗脑了这件事。”

巴基点头。

“我不知道是最开始的洗脑程序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我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雷纳博士并没有控制我，但是同样的，被洗脑以前的记忆我也半分没有想起来。”

估计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果然，巴基听了她说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得她都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脸。

巴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沉重，眼里像是含着一块化不开的墨，芙洛拉都开始后悔是不是应该编一个善意的谎言的版本告诉他，比如说她没有失忆，只是她的亲人们都死了……怎么感觉听起来更悲惨了。

“巴基——其实也没什么的，我现在也能好好生活，我的监护人对我很好，学校我也在上，呃，虽然我不是很想去。”

芙洛拉靠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按在巴基眉心：“所以别皱眉了，好吗？”

巴基闭了闭眼，慢慢地抬手握住了芙洛拉的手指，捏在手里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现在的监护人，是上次电话里那个叫托尼的人吗？”他问。

“啊？对。”芙洛拉点了点头，“原来当时你看到了啊。”

“抱歉，无意间瞟到的。”

“没事。”芙洛拉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托尼的身份告诉他。

两人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无言，过了一会，巴基握着芙洛拉的手忽地收紧了一些。

“芙洛拉，你还是不该把我——”

“啊啊啊——”芙洛拉莫名喊了几声猛地起了身，连带着手也从巴基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们这个话题是不是聊得太久了来着，要不我们看电影吧，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芙洛拉扯着一个笑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巴基坐在沙发上，神情满是不赞同地开口：

“芙洛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芙洛拉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不要说，再说这种话的话我要生气了。”

巴基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闭上了嘴。

“好了，那我们找部电影看吧。”这次芙洛拉的笑容真诚了很多，“你去把投影仪打开吧，我去看看冰淇淋冻好了没有。”

“所以有想看的电影吗？”芙洛拉把桌上的零食都摆好，把平板递到巴基手里。

巴基摇了摇头，把平板推了回去。

“你选吧，我对电影的印象还停留在各种黑白的和无声的纪录片。”

“行吧，那随便我选喽。”

芙洛拉其实也不知道该看点什么，爱情片首先被她排除，那种黏黏糊糊的感情线和剧情她一向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喜剧片她也不太行，她看不懂那些笑点，虽然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看里面的人说话有点像面对毒舌状态的托尼，总是一口气说一长段不带停顿的话中间夹杂着各种俚语和她永远听不懂的梗，她没少因为这个被托尼嘲笑“听不懂人话”。

但是被托尼嘲笑听不懂人话的人也多了去了，起码他没给自己起什么奇奇怪怪的昵称……等一下，他应该没有吧？芙洛拉小小怀疑了一下。

要看动作片吗？芙洛拉迟疑地又翻过一页。

上辈子她是很喜欢看那种动作大片来着，不然她也不会去看漫威的电影，但是现在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肾上腺素狂飙的场景她自己都亲眼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了，这种市面上的商业动作片对她的吸引力好像也就没那么大了。

结果她最后选了一部星际穿越题材的电影。

片头开始播放的同时，芙洛拉起身去把房间的灯给关了，然后抱着两桶冰淇淋回来，她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弯腰将其中一桶递给了巴基。

那家店里大半的口味她都尝过，感觉还是这个最符合巴基的口味。

黑暗中巴基抱着冰淇凌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一只护食的毛茸茸的小熊。

芙洛拉忍着蠢蠢欲动想去摸他脑袋的手，将一个勺子插在他的桶上。

“吃吧。”她说。

芙洛拉坐下后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放入口中。

唔，果然还是那么好吃。

她一连塞了几口，然后被冰得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看了一眼巴基。

他手里的冰淇淋被挖了一块，但是他却是没动，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冰淇淋？

芙洛拉：“？你是想尝尝我这个味道嘛？”

“不是。”巴基摇了摇头，他纠结了一下，“你一个人吃……这么大一桶吗？”

“会不会对身体不太好。”他的语言非常委婉。

“啊？”芙洛拉失笑，“怎么可能，我能吃掉上面一层就不错啦，到时候再放回冰箱。”

她在袋子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个新的勺子，从自己的桶里挖了一大勺递给巴基：“尝尝呗，我这个味道。”

巴基顺从地接过，放入嘴里，然后也学着她伸手去够袋子。

“不用。”芙洛拉按下了他的手，“你手里这个味道我也吃过的，怎么样，你更喜欢哪个，要不要和我换？”

巴基摇了摇头。

“那就吃吧。”芙洛拉笑着看他，然后将头转回大屏幕，“电影要开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