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维斯的监控她也并不担心,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因为晚上打游戏。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得太早。
没过一个星期,芙洛拉就又晕倒了,这次是体育课跑步跑了两百米就眼前一黑。
芙洛拉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不在学校医务室,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暗示着她这里似乎是医院。
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晕倒把体育老师吓到了吗,居然直接送她到医院里来了,这次该怎么和托尼解释才行啊。
芙洛拉叹了一口气,一转头却对上了史蒂夫和托尼两人的眼睛,她愣住了。
啊,完了。
“下午好啊,史蒂夫,托尼。”芙洛拉扯了一个笑容。
“该说晚上好了,现在是晚上七点钟,你昏迷了五个小时。”史蒂夫淡淡地说。
芙洛拉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发现窗帘是拉着的,亮的只是室内的灯光:“这样啊……队长你为什么会在这?”
史蒂夫拿起手机晃了晃:“你放学后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不放心,就去了你家门口等你,没等多久就遇到了托尼。”
托尼去了一趟她的家?芙洛拉转头看了一眼托尼。
“看我干嘛?你晕倒后半个小时我就在这病房里看着你了。”托尼扯了一下嘴角。
“芙洛拉。”史蒂夫轻声唤她,“你前几次去我家的时候状态都不是很好,托尼告诉我你晕倒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你是怎么了?”
芙洛拉咬了咬唇,低下头不看两人,她不想说。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哑巴了?”托尼猛地起了身,抱着手臂站在病床前面。
“嗯哼?打游戏打得太晚了?贾维斯——”托尼喊了一声。
“我在,先生。”贾维斯说。
“报告。”托尼冷冷地说。
“好的先生,芙洛拉小姐过去一个月中电视使用总时长为593分钟,98%为新闻节目,时段多集中在晚上七点前后,每日晚上六点至第二天早上六点间平均手机使用时长为三个小时,过去一个月内所有游戏总时长为六个小时。”贾维斯说。
啊,芙洛拉还以为贾维斯只会查她上次晕倒后到现在的记录呢。
“还有这个。”托尼拿起桌上的瓶子丢到芙洛拉面前,“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吗?“
“这不是安眠药,是褪黑素。“芙洛拉轻声反驳道。
托尼都去过她家了的话,这东西就肯定会被找出来的。
托尼额间的神经猛地跳了跳,他压着自己的火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吃这种助眠的东西。”
“因为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我做噩梦。”
“做什么噩梦?”
芙洛拉久久没有回复。
托尼火了,他抬高了自己的音量:“到底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你在学校这种安全的环境下还连续一个多月无法入睡,甚至两次搞进医院?”
托尼吼完,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三个人僵持了很久很久,史蒂夫和托尼都盯着床上的芙洛拉,等着她的回答。
“我……”芙洛拉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她略显无神的眸子看向两人,“我梦到我在九头蛇时候的事情。”
史蒂夫和托尼皆是一愣。
“我梦到那些任务,那些任务目标,那些因为任务死去的人,我的手上有他们身上的血,他们都在梦里找我索命。”
芙洛拉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双手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我梦到九头蛇的人对我做的那些实验,我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怪物,他们想洗脑我,把我变成他们手底下的一样工具。”
“我还梦到……梦到和我一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我本来有机会带他一起跑出来,但是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芙洛拉的声音轻到随时都会飘散在空气中。
“托尼,我睡不着,一闭上眼我就感觉我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托尼和史蒂夫有些哑然地对视着,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从芙洛拉口中听到过的,他们未曾涉及的部分。
“笃笃笃——”安德鲁校长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
“芙洛拉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德鲁校长温和地问她。
“我现在感觉情况好多了,麻烦您了安德鲁校长。”芙洛拉从失神中抽离出来,说。
安德鲁校长摇了摇头,走近了托尼,轻声说:“斯塔克先生,借一步说话?”
托尼和史蒂夫都从病房里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芙洛拉一个人。
“非常抱歉斯塔克先生,关于芙洛拉同学身体抱恙的事情,还有没有通知以及获得您的同意就将芙洛拉同学送到医院这件事。”安德鲁校长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这里的一些事情有必要让斯塔克先生您知道。”
托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我无意冒犯,芙洛拉同学在半年前遭遇了一些不幸的事情,失去了她的双亲是吗?”
托尼皱了皱眉,他点了点头,这是之前芙洛拉根据他的说辞捏的假身份。
“那请问斯塔克先生您和芙洛拉同学的关系是?”安德鲁校长问。
托尼挠了挠头:“这个,我算是她的,呃——监护人?”
“可是医院系统的资料上显示芙洛拉小姐现在并没有监护人,甚至从她出事以来没有在任何一家社会服务机构登记过,没有去过孤儿院,也没有任何寄养或者领养记录。”
安德鲁校长表情有些严肃:“斯塔克先生,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是会报警的,但是考虑到将她送来的您身份特殊,我想那孩子身上会不会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有选择报警,还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托尼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些话好像不久前也有人对他说过一次。
“非常抱歉安德鲁校长,我事情太多把芙洛拉的领养流程给忘了,正好她最近状态很不好,不如直接给她放个长假?”托尼说。
送走了安德鲁校长,托尼和史蒂夫两人站在病房前当起了雕塑。
良久之后,史蒂夫问:
“你打算怎么办?”。
托尼手指按着太阳穴,说:
“别吵,我正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