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她把这件事忘了。

毒药，芙洛拉第一次见冬兵的那次任务里她就见过，伯格分给了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冬兵和芙洛拉。

芙洛拉当时问伯格为什么，他说，“即使任务失败了，九头蛇也会派人去救你们的”。

可惜她之后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就算失败了也没有被抓走过，这才导致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个东西。

芙洛拉心乱如麻，这一下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和思绪。本来只要她装出任务失败的样子——这并不是她的错，她提醒过了这是一个陷阱，只是那个该死的队长没有听——然后活着，被敌人抓走，这样一来逃跑的方法有很多很多，她可以把一车的人全电晕，或者等到被关起来的时候再强行突破，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整个什么假死的假象，只要不是在九头蛇的监控下，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只要，这次任务里有人能活着回去报告，那么九头蛇相信芙洛拉的可能性就有五五开，但是现在，任务失败后所有成员都会吞下毒药——队长和芙洛拉除外，但是那个队长在刚刚的枪战中就已经死了。

真是没用的家伙。

芙洛拉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

队长已经死了，那么这次任务不出意外就只会剩下她一个活口，不管芙洛拉是在任务中逃脱，还是在敌方阵营中逃脱，她被九头蛇怀疑的可能性直接飙升到90%，然后迎来的就会是来自九头蛇的无止尽的追杀，一旦被抓到，后果无非就两个——

处决，或者洗脑。

想到这里，芙洛拉的眼神变得阴冷，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放弃这次逃离九头蛇的机会了，她就算死，也不会再做九头蛇的走狗。

很快，芙洛拉就被彻底包围了，她看着面前十几个黑漆漆对着自己的枪口，带着身边最后一个活着的成员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有人冲着她喊。

芙洛拉手上本就没有武器，她盯着众人，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做投降状。

“啪嗒”一声，她听到自己身后的人也把枪丢到了地上。

指着她的枪口依旧没有挪动，有人慢慢地从身后靠近了芙洛拉，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膝盖窝上。芙洛拉吃痛一声狼狈跪下，双手也被反钳住扣上了手铐。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一道男声传来。

黑影笼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芙洛拉刚想抬头查看就感到头整个一紧——有人把她的头盔扯了下来。

有些冰凉的空气涌入她的口鼻，她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穿着蓝白红三色战服，手拿圆盾的男人。

美国队长？

芙洛拉愣愣的，有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到眼睛里，辣得她忍不住眯起眼，更难受的是脸侧和脖子上粘着的头发，摘她头盔的人动作太过粗鲁，扯得她扎起来的头发都散了。

“哇哦，哪里来的小孩，这年头这么小都出来打黑工了吗？”又一个语调搞怪，身着红色战甲的男人走进来，停在了美国队长身边。

哇——连钢铁侠都来了，她这待遇真是拉满了。芙洛拉苦笑。

史蒂夫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小女孩，有些头疼，他蹲了下来盯着女孩带着警惕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们还有别的同伙吗？”

芙洛拉当然不打算回答他，她还指望着身边这个唯一的成员能带着她的消息逃出去呢。

结果芙洛拉还没做任何反应，那个成员突然暴起，双手骤然发力竟是直接挣断了手铐，一把掏出身上的匕首朝着史蒂夫的要害处刺去。

史蒂夫反应极快地起了身，手上盾牌一挥将男人远远地打飞出去，趁男人在地上挣扎起身的时候将盾牌抵在他喉咙处，冷然道：“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赫赫赫——”男人笑着，“Cut off one head. Two more shall take its place.(砍掉一个头，还会长出两个新的)”

他咬下了嘴里的毒药：“Hail Hydra.”

那男人死了。

这下真的没有别的同伙了，芙洛拉在心里补上刚刚美国队长问她的问题的答案。

众人惊于男人的决然，芙洛拉身侧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伸手扣住芙洛拉的下巴一掰——他居然把芙洛拉的下巴给卸了。

芙洛拉痛得眼泪直接飚了出来，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她真的很想高喊一声“她身上没带毒药”，但是她说不出话。

史蒂夫丢下手里已经没了声息的男人，环视了一下满屋的尸体，和还跪在地上的芙洛拉，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搜一下她的身，然后带走。”

“是——”

定位器，窃听器，干扰器，大容量硬盘……她身上的东西被一一搜去，芙洛拉忍受着下巴脱臼的剧痛，暗暗连接硬盘和数据处理器的电波，将里面的资料悉数删去。

托尼似有所感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却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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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到车上后，有人捏着芙洛拉的下巴检查了一下她的口腔，确认她嘴里没有藏着毒药后把她的下巴接了回去。

芙洛拉有些痛苦地皱了皱脸，张了张嘴感受了一下下巴是否还受她的控制，而后向后一靠，看向面前两个男人，整个后车箱里只有他们两个看管她，倒是合了芙洛拉的意。

史蒂夫已经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金色的短发和蓝色的眼睛，托尼更是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武装，露出穿着西装的身形。

芙洛拉有些惊奇地盯着托尼的脸，居然和电影里一模一样欸。

“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托尼狐疑地问史蒂夫，一边不知从哪摸出来了酒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向史蒂夫举了一下酒瓶。

史蒂夫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这次行动不会来？”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今晚的宴会太无聊了些，正好离这里又近，所以——”托尼仰头喝了一口，“所以我还是来了。”

“不是说有棘手的对手么，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幽灵’，难道指的就是这个——”托尼把视线转到芙洛拉身上，他卡了一下壳，“这个小萝卜头吗？孩子，你几岁了？”

“13。”芙洛拉乖乖回答。

“13？”托尼眉毛挑得老高，他又上下打量了芙洛拉几眼，“这可真是看不出来。”

“你为九头蛇工作？”史蒂夫突然出声。

芙洛拉点点头，刚刚那个男人喊的那句九头蛇万岁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没必要否认。

“你年纪那么小，为什么会在九头蛇？”史蒂夫皱眉

“被抓进去的。”她淡淡地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九个月前。”

……

对于史蒂夫的提问，芙洛拉简直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她怎么这么乖？刚刚那个男人一言不合就自杀，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些硬茬子。”托尼附在史蒂夫耳边用自以为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那当然是因为他问的都是些关于她的事啊，美国队长的审讯技术肯定很差，都问不到点子上，芙洛拉心想。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芙洛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