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对方凄惨的模样令人心惊。

赵春梅摇摇头，示意其噤声：“嘘！”

两人在远处的草丛里蹲了一会儿，通过系统【附近的人】频道偷听到四海透露的非人形态BOSS、主线不能硬推等情报。

也幸亏四海当时正处于惊恐中，两人都没有被发现。

没过多久，缓过来的四海迅速逃跑了，其背影看起来很是慌张。

“这个本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看样子这里很危险，”赵春梅也凝重起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招呼陈杏说，“走，我们也出去，说不定破解的办法反而在外面！”

这之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不久，整个长明教都安静下来，只剩教主所在的长生殿依然灯火通明。

长生殿的外围昨晚被[哭泣的小丑]轰塌了一部分，不过教内养了不少手艺精湛的修葺师傅，只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就修缮的差不多了。

萧长明抱着萧长生回来后遣散了所有人，只吩咐两个侍女准备了一些热水。

而后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为萧长生处理了一番伤口，将人裹好塞进被子里，自己则随便擦了擦脸，也跟着躺进去。

“长生，不要怕。”影卫的脸还是惨白一片，萧长明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意识。

他又摸了摸他的脸，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索性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像小时候哄他一样轻轻拍打着后背，迷迷糊糊的说：“睡吧。”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被某种未知却可怕的危险笼罩住了，但此刻两人还能待在一起，睡在暖和的被窝里，希望还在。

萧长生似乎也有所察觉，在睡梦中努力往里面靠了靠，想往熟悉的气息贴近。

“主人，快跑，不要再靠近那个女人了，危险……”

“跑……为什么跑不掉……”

“主人不要心痛，不要、不要哭……都是假的……假的……属下还能再来……”

“谁……谁来救救主人，我要怎样才能阻止那些人！怎样才能救主人……”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直活着……杀！杀光……”

安全的环境让萧长生久违的做梦了，但他的梦境只是寄生在他精神世界上的几段虚影，并非美梦，反而黑暗又混乱。

他在其中见到无数个惨死的萧长明，被玩家逼迫入魔心痛而死的，情感受到污染吐血而亡的，信念遭恶意破坏发疯而亡的。

一个又一个，好多好多。

他救不了。

一个都救不了。

最绝望的是他连陪着一起死都做不到。

主人最直接的死亡原因总是为救他，他是被主人保护着的，不能主动寻死。

可主人即死，他的意志也跟着一起崩塌了。

他活不下去。

也死不掉。

如此痛苦，如此绝望，最终只能发疯。

发疯好啊。

发疯就可以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顾忌的直接杀，杀光所有敢靠近主人的一切！

主人。主人。主人。

主人……

影卫的梦境跳脱又荒诞，或许那根本不是梦，而是他已经经历过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中最痛苦的记忆。

比起萧长生，萧长明此刻的梦境就要清晰有条理多了。

没错，萧长明又做梦了，和昨晚一样，依然是莫名其妙的清明梦。

他在梦里也是第三者的形态，行踪飘忽不定，视角无限放大，但因为昨晚的噩梦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这次一发现入梦他就想醒来。

可惜梦境并不受他控制，他也实在是太累了，挣扎了一会儿，身体和精神都纹丝不动，他只好放弃。

“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逃不掉，就只能跟着看梦中发展。

出乎意料之外，这次的梦境看起来很平和，时间大概也是现在这时候。

深秋还未入冬，影首自请出门为主人寻找三十二岁生辰礼物，萧长明自己在教里练武养生，饮酒作乐。

梦里也突然来了客人，只有一名女子。

这女子在梦中主人萧长明看来普普通通，个子矮矮、肤色黯淡，说话时总给人一种凝滞不协调的感觉，而且她不懂武功、来历成谜，对世界的认识也十分空泛浅薄。

萧长明很清楚，若非被下蛊，自己不会对这样的女子动情。

但诡异的是，梦中的他竟然真的被这女子缠的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