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公交车挤满了人,全程一个多小时站过去这可比上刑还难受。
“得嘞。”萧雨歇熟练得从操作台下扯下保温袋,把包子和鸡蛋分装在两个小袋中。“两个海麻线包子一个茶叶蛋,一共四十六块六,您看您是使用哪种支付?”
“多...多少?”赵小娟接袋子的手微微一僵,头顶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四十六块六。
这包子里是包金银珠宝了吗?这么贵。
赵小娟难以置信地比对着墙面上张贴的红色价目表,嘴巴微张着略显一言难尽。
买包子之前她大概地扫了一眼价目表,原以为店里的包子凉快一个,一块五一个,心中还嘀咕着这新开的早餐铺真实惠,卖得比公司楼下的食堂、小餐车便宜多了。
合着是她看错了,数字中间竟然没有小数点。
一个包子二十,一个茶叶蛋六块六,稍微往下的馅饼甚至高达六十六。
赵小娟倒吸一口凉气,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美女,你...你还要吗?”瞧着对面这上班族脸色轮番转换,青一块白一块的,萧雨歇心中暗道不好,他忘记提前同人说价格了。
“......”赵小娟动了动嘴唇,这娃娃脸的老板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样,脸上左看右看也瞧不出奸商两个字,偏偏他要价最狠。四十六块都相当于她一个礼拜的早餐费了。
咬紧牙关,赵小娟心中暗骂一句刺客,咬牙道:“要。”
赵小娟有着刚毕业年轻人惯有的特质,磨不开面儿。就像是一团好惹的棉花,只会在事后翻来覆去地翻盘假设再回到当初如何如何......
她气鼓鼓地把钱转了过去,拎着价值“千金”的包子怒气虫虫地离开了早餐铺,心中把那娃娃脸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连私底下给店铺打个差评的勇气都没有。
呜呜呜,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我对你们还是脸色太好了。
“老板,什么味道这么香。”
“给我来一个。”
“......”
第六区的消费水平其实并不低,高新开发区最低的薪资也有五千五百块。
萧雨歇早餐铺的定价相较于人均消费十元的早餐铺确实贵上不少,但这里的人还是能消费得起的。
赵小娟走后,又有不少人闻着香味凑了过来。
有问完价之后大惊失色,怒斥要告到中央的;也有被香得实在受不了掏腰包大块朵颐的。
零零散散,萧雨歇卖光了一蒸屉的包子,此时时间刚刚来到早上七点。
第六区迎来传统意义上的早高峰。
居民区内,接连不断的私家车、私家飞行器汇入马路。
来来往往的人打扮各异,看得多了萧雨歇已经能一眼分辨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步履匆匆,戴着鸭舌帽,表情略显麻木的定是第六区的上班族。
表情闲适,身上穿着练功服或休闲服,手持锻炼器材的则是尚未移出第六区的退休人员。
繁忙的人流车流中,老赵和他室友算是唯四比较清闲的人了。
他今年刚过七十岁的生日,在这个人均可以活到105岁的时代,他早就过了闯荡的年纪。
工作了大半辈子,上个月他终于累计满了工时光荣退休。
要他说啊,人就是贱。
上班的时候盼着早日退休享清福。
可一旦真退休了,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他却感到无所适从。
好在还有几个室友陪着他。
他和他这几位室友,相识了大半辈子。从入职开始他们就是同事,合租同一套公寓。
几人均在工作岗位上奋斗了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退休之后他们原本计划着移出第六区,前往慢节奏的十八区生活。
奈何人口老龄化太严重,赶在同一批退休的人太多,十八区火爆得不要不要的。
要想移过去,要么塞钱要么排号。
刚刚打电话过去,移民局的人说了。运气好的话,十五年后他们就可以去十八区养老了。
好个屁啊!
挂了电话,老赵没少骂人。
十五年后他活没活着都不一定呢,还养老呢!
“养屁。”
“行了老赵,那么暴躁做什么。”同行的友人安抚了老赵一句,“本来命就不长,这一生气更毁了。”
“对啊对啊,”另一友人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冒尖的肚子,“像我学习,凡是往开处想。”
“这第六区也没什么不好的,一草一木都是咱们熟悉的,难道不比去往一个陌生地方强?”
几人边走边说,忽然一股霸道的香味涌入鼻息,不约而同地让几人止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