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情意绵绵,如胶似漆的两对璧人,沙戎楼额头青筋暴跳,气得半死。
他一掌拍在桌面上,勃怒不已,破口大骂道,“操!错了错了!我是说你们四个人交叉着亲,是牛香和付庚重亲,俞冠楚与木珥瑶亲!操!你们有没有听懂?这样亲起来,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我服了!”
“啊?是这个意思吗?”
从俞冠楚身上下来的柳厢,歪歪头,佯装顿悟,抽一口气道,“你又不说清楚点,这亲都亲了该如何是好?你已经失去了制定惩罚的机会了,下次再说吧。”
“牛香,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柳厢抖抖秀眉,眨着无辜大眼。
她就是故意的,不行吗?
谁叫沙戎楼的小伎俩实在是恶心人呢?
柳厢抱着胳膊,“你说本将军故意,你不也是吗?你明明知道本将军和小鱼是夫妻,也知道付庚重与珥瑶互相倾心,你还想我们四人交叉着亲,你居心叵测,简直找打!”
“……”沙戎楼的脸黑得淹没了锋利的五官。
亲得依依不舍的付庚重和木珥瑶缓缓分开,两人的耳根子红得跟熟透了似的。
第二轮“筷挑茶杯”,开始。
有了前车之鉴,柳厢跟木珥瑶再次交接瓷杯的时候默契不少,以一高一低的位置成功递过去,慢慢往后面的人传去。
到了石槛菊与叶含苞两人时,皆是过于心急,导致瓷杯被戳来戳去,戳得一骨碌滑到雪地里,败了。
石槛菊安静地接受了失败的结局,叶含苞却不服气,“都怪你,你不能让我顶着了再移开吗?现在好了,半道上又折我们手里了。”
第二轮的结果是女子队输,男子队赢。
没想到男子队那边居然配合得这般顺利,如此一来,是得由男子队制定惩罚规则。
沙戎楼道,“这样吧,你们俩跳一支舞给我们看看,也能糊弄过去。”
叶含苞,石槛菊一俱回答,“不会跳舞。”
“唱歌呢?”
“不会。”
“那喝酒吧,自罚三杯!”
“不喝。”
“……你们什么意思?输了不认是吗?”沙戎楼眉尾抽了抽,不耐烦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好,来个最简单的,你们俩儿伺候我们每人吃一口肉,如何?”
柳厢白眼一翻,呼口怒气,遏制着暴揍沙戎楼的冲动。
此时,石槛菊站出来,面向沙戎楼,言辞铮铮道,“凭什么是你制定惩罚规则?俞尚书,付将军,岳监军,李大人,还有方校尉都没有发话,为何一直是你做主?”
“你!”
“请重新制定惩罚!”
语调不卑不亢,铿锵悦耳。
付庚重朝阿阵瞄一眼,嗤笑,“阿阵,你来说吧。”
他心知肚明阿阵对石槛菊的爱慕之情,不如作一回月老牵一牵红线,也算是帮助阿阵努力追求心上人。
阿阵受宠若惊,硬邦邦起身,看了看付庚重,又望了柳厢,俞冠楚几眼,昂首挺胸,笑意堆积,“多谢付将军!”
走近石槛菊,叶含苞的面前,阿阵叫了几名士兵搬来两块烧制粗糙的瓦片,架于弱水河畔的石头缝间悬空,言简意赅,“请二位表演——空手劈瓦!”
习武多年的石槛菊和叶含苞对这小小瓦片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操作,稍微聚力便可完成。
看来这方校尉是专门为她们二人找台阶下,既能展示身手,又不会被要求唱歌跳舞喝酒布菜什么的,的确是个好的“惩罚”规则。
石槛菊不免多盯了阿阵几秒,若有所思。
阿阵初次遇见石槛菊的那天,是他赶往百里京义勇冢的空地帮戚高,闰山训练女兵。
石槛菊是新招进来的,人生地不熟,与谁都不打交道。
埋头,一声不吭地锻炼体力,又是举石负重,又是劈断砖石,又是凤嘴刀玩得虚影不断,那矫健身姿迷得阿阵走不动道了。
看呆了,看痴了,看得心猿意马了。
因而阿阵记住了石槛菊的容貌外形,更是记住了对方一手劈断砖头的画面,久久不忘。
石槛菊对着阿阵抱拳,微敛眸孔,“石槛菊谢过方校尉!”
阿阵摆出极度稳重的模样,“请!”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槛菊和叶含苞两人走向瓦片处,屏住呼吸,期待已极。
螺髻山地的瓦片不比百里京的轻薄光滑,反而像极了草草打磨的“废石”,叫作瓦片,却又厚又硬,与铁板无异。
然而,石槛菊,叶含苞不急不慌,泰然自若,捋起袖子,一同向手掌哈了口热气,不等口令,“嘭嘭”两声巨响,瞬息之间就将两块厚瓦片给敲得一分为二。
哗啦啦摔了一地,爆出一朵朵石花。
那干劲,那力度,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速,堪称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