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渝给村民们讲清楚了合作意愿书里的内容，这种宣传视频很多时候会需要当地人配合拍摄和直播拍视频不一样。陈伯后来给她看过那份合同，拿到合同时说不出的怪异。

离开的前一夜，奶奶给她收拾着行李，老太太站在柜子前嘴里呢喃说话。

“去了庆溪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当初就是从那个地方吃了亏回来的。”

“还有啊，老陈的事能帮就帮不要逞强，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奶奶突然转过身来表情郑重。

“最重要的一点，祁漫是个好孩子，这次到底是他受委屈了。”

“奶奶我知道。”

“碰到不好解决的事你们要有商有量，两个人都彼此迁就才能走得更长远。”

“知道奶奶。”江洛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昏黄灯光的屋里，衣服叠了一件又一件，奶奶花白的头发在灯下泛着光。

夜里很晚都没有熄灯，窗外的树沙沙作响落下片片落叶飘到窗台上。

她靠在奶奶身边眼中毫无困意，一双手揽到她身后慢慢轻轻拍着，屋里还是很安静。

时过经年，江洛渝想不起几年前离开雪山的那一夜是怀着怎么的忐忑等到天明又提着行李独自离开。

不过这次，应该不会那样糟了。

八月份，隅眠雪山连雨水都少了，那场大雨后很久都没有再下雨。

杂货店还是在山口，守在门口的老人日复一日不曾离开。

清晨鸟雀叫唤，树丛滴落露水。

宿醉一夜的房间内男人赤裸半身，瘦削的下巴沥青眼皮撩动倦怠慵懒。

“漫漫，快起床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沈初望打开房门进来，年过半旬的女人眉眼温柔气质清冷贵气。

床上的人丝毫没见动静眉头蹙到一起，她伸出手指搭在儿子额头上试探了温度。

俯身轻声又说：“待会儿赶不上飞机可就回不去庆溪了。”

才说完祁漫幽幽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眼里阴翳懒散冷冰冰地撑起身。

沈初望把房间的窗打开，里面的酒气终于散开来。

“妈，你先下去吧。”

“早餐在下面给你准备好了。”

昏暗的房里照进光线，他拿起手机瞥了眼时间丢到一边起身去卫生间。

祁漫下楼时大厅里的沈初望坐在餐桌上，见他一脸倦懒起身让人把早餐端上来。

“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他摇了摇头撇开坐下拿起早餐囫囵吃了几口。

“你把醒酒汤喝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醒酒汤放在他手边，祁漫睨了眼端起来闷头喝完。

“要是不喜欢那些应酬就不去了。”

“我都多久没回来了，被舅舅们拉出去溜一圈也是应该的。”

出口时声音也还哑着明显还没缓过劲儿。

祁漫常年不在江阳，一回来就被沈氏的人叫回去应酬往来自然不能拒绝。

“本来想着你爸爸生日叫你回来一家人聚一聚结果还被他们知道了，我听司机说凌晨才把你送回来。”沈初望满脸心疼。

“昨晚遇到赵总耽误了会儿。”

“我记得他女儿最近是不是在庆溪，你们认识？”

祁漫淡淡看了眼端庄得体的老妈，吃完饭放下餐具说话毫无起伏冷淡极了。

“不大能记住名字。”

“都是叔叔伯伯家的孩子，平时多走动走动。”

“忙，没时间。”

沈初望端起咖啡酌了一口，面色不变还想说什么。

“妈，我赶飞机先走了。”

“等等，我想起件事。”

祁漫搭着腿继续坐在位置上，眼中的倦意散开大半捏着手机晃了晃。

“你在雪山的时候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你好像听到旁边有女孩子的声音，后来赵总的女儿赵颖偶然间跟我提起你们在雪山的事情。”

她缓下语气：“其实漫漫，我是不插手你的感情生活的，刚才问起也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你要是喜欢我是很赞成的没必要跟家里人遮遮掩掩。”

话落，大厅里祁漫啧了声，手指磨着手机屏幕眼底的不耐溢出，嗤笑说：“我没想遮遮掩掩。”

这话说得沈初望眼里瞬间亮了。

“只不过是我一直没追到人家罢了。”

他目光流转喉结滚动：“不是什么赵总家的女儿，我有女朋友。”

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了，沈初望看着背影话被堵在嘴边。

不是说没追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