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和我抢!”
“他没良心!”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江晚只有读幼儿园的时候才见识过这种画面。
他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他们的智力绝对有问题。
不是在骂他们,而是在陈述事实。
“别吵了别吵了。”江晚作为被绑架的人,却反过来调和这群劫匪之间的矛盾,“吵架会伤和气,你们是伙伴,伙伴之间要互相包容,互相谦让,这样吧,你们一人拱一下,握手言和,怎么样?”
争吵中心的两人动作一顿,竟真的开始思考江晚的提案了。
“那好吧。”其中一人率先答应,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一样往江晚肚子处钻。
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他绕到江晚背后,微弯下腰,随后,轻轻将头盔贴在江晚腺体处。
江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和头盔冰凉的触感激得一哆嗦,汗毛直立。
“啊秋——”蹭着江晚脖子的人挪开脑袋,朝着无人处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回事?啊秋——”
刚才还绕着江晚转一圈的人又稍稍挪动脚步,去关心那个打喷嚏的人了。
“你怎么了?着凉了?”
“没有吧,我就突然感觉鼻子有点凉凉的,感觉像吸了冷空气一样,但是不应该啊,我们没开窗吧。”
他们还在一边讨论这突如起来的喷嚏是怎么一回事,江晚却仿佛被雷击一般。
他想起了云念在还没彻底恢复,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中只有几个小时能变成人形的时候,他们聊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这“突如其来”的喷嚏。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江晚赶紧又在脑海里想了好几件伤心事以便验证他的想法。
这一次,不仅仅是原先打喷嚏的那个,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打起喷嚏。
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了。
为什么他们对自己的精神力试探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精神力在他们头盔蹦迪都什么影响也没有。
为什么他们对江晚的信息素也没有反应,只是在他的信息素变“凉”的时候打喷嚏。
为什么他们的行为会如此幼稚,不像正常的成年人。
为什么他们的专注力总是不够,轻易就能被其他事物吸引所有注意力。
为什么战医会说让他们先看看脑子。
江晚起初以为这是嘲讽,现在看来,嘲讽是有可能的,但或许也包含了他们的大脑,不,应该是他们的腺体确实有问题这个事实。
云念在没彻底恢复前和这些人也差不多,行为幼稚、头脑简单、和他亲近时常会打喷嚏。
腺体被剥离,那么必定会影响神智、精神力、信息素这些东西。
江晚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他估计那个刚才给他做检查的战医是个正常人,这是实打实的威胁。
江晚悄悄用力挣脱绳子,显而易见的,他这细胳膊细腿根本挣脱不开,反而在手腕处被勒出明显的红痕,但这正是江晚的目的所在。
“你们能换个东西绑我吗?这个绳子勒得我手疼。”
这个请求,是江晚在赌,赌他从小到大都未曾失手过的亲和力天赋在此刻,会不会同往常一样发挥作用。
站着围成一圈的人齐齐回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推出一人,“怎么给人家绑的?快给人松松。”
江晚赌赢了。
江晚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万人迷了。
“你叫什么?”江晚放松着语气,史莱姆在他头上蹦来蹦去。
那人挠挠自己的头盔,觉得不得劲,便抬起头盔一侧,把手伸进去艰难地扣了扣,“我叫‘十一’。”
“好的,十一,那你的朋友们呢?他们叫‘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吗?”
“你怎么知道?”十一的语气颇为惊讶,他弯下腰,把脑袋凑到江晚面前,“你怎么猜出来的?告诉我告诉我。”
没有谁能对着一个硕大、洁净、亮得能反光、并且能照出他被扭曲的面目的黑色头盔能说出好话。
头盔太反光了也不是好事吧?这在战场上不是会很容易就被发现吗?江晚对着头盔上自己眼睛大,额头和下巴小,身子当然更小的扭曲面目想着。
“你先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绑架我,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
“这能说吗?”十一双手抱胸自言自语,又转过身去问另外四人,“这能告诉他吗?”
“不能吧。”
“应该可以吧。”
“我觉得可以,反正他又不能怎么样。”
“别看我,我不知道。”
两人中立,一人反对,两人同意,那么——
“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