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手背传来一阵被拍打的疼痛。
一道闷闷的声音也从被子里传来,“打你手!”
耳朵慢悠悠地把手收回来,果不其然,上面红了一点。
耳朵想了想,把这只手收回,用另外一只手伸进去。
于是,他获得了江晚的,“打你手打你手!”和红了的另外一只手。
耳朵蹲在床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他想起以前的江晚和他说话都会习惯性在后面加一个“呀”,但到了后面,好像就不再有“呀”了。
被子里一时半会儿没传出声音。
直到耳朵的手快要碰上被子,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没经过我允许就摸我翅膀!”
耳朵这才明白江晚为什么生气,他连忙摆正态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刚刚说变成人就可以摸翅膀,我以为是自己想摸就可以摸,我之后一定经过你的同意再摸。”
“你能原谅我吗?”
耳朵的手还是落在被子上,他轻轻拍打,“被子里很闷,你出来好不好?”
“……好吧。”江晚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耳朵看见被子被江晚一点一点卷下来,直到露出江晚的一个完整的脑袋。
他的头发和脸比之前埋在枕头底下还要乱得多、红得多。
耳朵下意识想用梳子帮江晚梳梳头,他从床头柜拿了一把梳子刚想上手,却见江晚狠狠瞪着他,随后又重重地撇过头。
头发更乱了。
“……”耳朵迟疑地问:“我可以帮你梳头吗?”
江晚依旧撇过头,眼睛睁开虚虚的一条缝,用右眼的余光瞧了眼耳朵,随后挪动身体到床边,微微低头,“你梳吧。”
耳朵抬起手一下一下帮江晚梳着头发。他的头发虽然看起来乱,但实际并没有出现打结的情况,再加上江晚头发不长,耳朵很轻易便帮江晚梳理好头发。
江晚依旧只只露了脑袋出来,身体的其余部分全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耳朵等了好久,却见江晚还是没有要从被子里出来的意思。
脑袋出了被子,呼吸通畅了,江晚的脸自然就不那么红,耳朵觉得要是再不说些什么,自己肯定会错过什么机会。
他跪趴着靠近床,两只手都放在床上,仰头问江晚:“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摸我的脸干什么?不许摸!”江晚冷酷地拒绝了,“你刚才什么时候变成人的?”
耳朵看了眼不远处的小碗,“就在我喝精神力药剂的时候。”
江晚终于从被字里伸出他的一只手,虚空扶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我知道了!”
“因为你能量不足,所以即使你有强烈地想要变成人的想法你也变不了,但是当你补充了精神力药剂,获得了能量之后,你就可以变成人了。”江晚自信开口。
“你太厉害了!肯定就是这样!”
耳朵的赞同让江晚再次飘飘然,他骄傲扬头,“我可是江晚,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虽然江晚这么说,可这只能解释现在的情况,像耳朵说的,他当时捡到他的第一天,耳朵就能变成人,虽然时间很短,但他当时根本没有给耳朵补充过精神力药剂,而且当时耳朵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
后面的很多次也是这样,在系统地开始“治疗”耳朵之前,他从未给耳朵补充过精神力药剂。
如果他的猜测成立,那么是什么给耳朵补充了能量呢?
江晚想要验证他的猜测,可耳朵现在是人,他只能等到耳朵又变成金毛形态才能继续。
“你不要着急。”耳朵突然撑起身体,离江晚很近。
江晚骤然回神,眼前就是耳朵放大的脸,他一巴掌按在耳朵脸上,“居然搞偷袭。”
“没有偷袭,我是想安慰你。”耳朵又坐回去,为自己解释。
“我看你就是想摸我的脸!”江晚把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
耳朵不好意思地低头,居然被发现了。
“算了算了,你摸吧,看在我以前摸过你那么多次脸的份上,我允许你摸一次,只有一次。”江晚大大方方地开口,“我的脸可比你的好摸多了。”
耳朵咧着嘴朝江晚笑,让江晚幻视那只经常张着嘴巴吐露着舌头傻笑的金毛形态的耳朵,他经常笑骂他“傻狗”,但他每次听到这话都又会笑得更灿烂。
江晚这边还在想着,耳朵的两只手就捧上了他的脸,他用拇指轻轻摩挲江晚光滑的皮肤。
他没有逗留过久,自觉地把手收回去了。
“傻狗。”江晚突然对着耳朵喊。
“怎么啦?”耳朵笑着回应。
“你知不知道‘傻狗’是在骂你?”江晚手撑在膝盖,看着耳朵。
“你骗人,哪有人骂别人是笑着骂的。”耳朵努力回忆江晚以前骂他“傻狗”的时候,明明就是在笑着夸他嘛。
江晚大笑出声,好半天都停不下来,耳朵怕他笑撅过去,想要捋捋他的背,但隔着一床被子,效果极其微弱。
耳朵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些不对劲,难道傻狗真的是骂人的话?但是他觉得江晚真的从来没有骂过他,“好吧好吧,是骂人的话就骂人的话吧,没关系,你高兴就可以。”
“骗你的,这其实也算不上骂人,这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的一种爱称。”江晚跟耳朵解释着。
“我就知道!我也爱你!”耳朵隔着被子紧紧抱住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