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也趴在桌子上看着江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感觉我遭受到了欺骗。”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自愿被剥离腺体,也不是想自己变成精神体的,他很可怜。”
“但是我养的狗,好好的狗居然变成了人人,不,他本身就是人,只不过因为腺体原因变成了狗,但是我接受不了……”江晚掰着手指头说:“我把他捡回来,给他做清洁给他洗澡还给他刷牙,给他梳毛毛,给他买东西,我当时吃饭都紧巴巴的。”
江晚还想再说,林宣却冒出一句,“不是让你缺钱的话跟我说吗?”
江晚偏过头,语气别扭,“你能有什么钱,你不也穷得要死。”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江晚拍拍桌子,继续掰着手指,“我还线上申请了疫苗,估计也快到了,但是应该是用不到了。”
“我还给他定做了项圈。”
“对了!项圈我还没给他取下来呢!”江晚沉默一瞬,“干脆把家里给他买的东西都送到救助所吧,我这里又用不到。”
“还有还有……”
“我就是接受不了,我是把他当狗养的,我还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但是我现在一想到他其实是一个人,我就很难受,如果他是人,我根本不会跟他说那些。”
“我感觉很别扭。”
“我其实可喜欢他了,但是我喜欢的又只是作为狗的他……”
“就是,就是如果他是狗,那么它可以是我的,但他是个人,那么他就不可能是我的。”
江晚说的絮絮叨叨,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以这句话结尾。
要真说起罪恶源头,其实是那群非法剥离他人腺体的疯子。
“那些剥离腺体的非法组织还没抓到吗?他们图什么呢?”江晚问林宣。
“没有,但是最近已经有线索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抓住。”
林宣说到这里,江晚却突然想起那则寻狗启示,他连忙调出光脑把照片展示给林宣。
“这是在我带耳朵回家的路上看到的,我当时真的以为耳朵是哪家人不小心丢的狗,走丢后又被虐狗人士抓住虐待,然后碰到我。”
“我以为是这样的,而且耳朵当时的情绪很异常,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江晚闭嘴,觉得自己的话又太过绝对,“或者这张寻狗启示是真的,只不过照片上的金毛和耳朵长得比较像。”
林宣一字一句小声念着寻狗启示上的内容,“你发我一份。”末了,她又嘱咐道:“先去睡一觉吧,如果你能睡着的话。”
“嗯,妈妈晚安。”江晚起身重重抱了一下林宣。
“晚安。”林宣拍拍江晚的背。
江晚很听妈妈的话换上睡衣躺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但他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我好难过——”江晚抱他精神体抱得死紧,干嚎好一阵又松开手按住精神体的肩膀开始疯狂地前后摇晃。
摇晃过后又紧紧抱住精神体。
“你……”江晚说了个开头就闭上嘴。
“我?我怎么了?”精神体同样回抱住江晚,双手在他背部快速摩挲,“撸撸毛撸撸毛。”
“我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不然我以后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什么。”江晚皱眉,“你摸慢点,速度太快了,而且我背上没毛。”
精神体听话地减慢速度,一下一下捋着江晚的背,“你想取什么。”
江晚答道:“不知道。”
他眼睛一转,“你喜欢什么?”
精神体手一顿,说了实话,“我喜欢你。”
江晚松开抱住精神体的手,“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我还能不喜欢我自己嘛。我是想问你喜欢的其他东西,比如说什么物品啊之类的。”
精神体嘴角一抽,想起“耳朵”名字的由来,如果江晚取名都是这个风格的话,那他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精神体见江晚没有再抱他的意思,抱臂在胸前,“嗯……让我想想……”
“我喜欢——那我好像没什么喜欢的。”
江晚看着想了大半天只想出这个个回答的精神体,叹了口气,摸他脑袋,“可怜孩子。”
“你是翅膀是黑金色的,那要不叫你‘小黑’?”
“或者叫‘黑黑’?”说完,江晚自己就把这个名字否决了,“听起来很像‘嘿嘿’,算了。不然我到时候叫你,别人以为我发神经在怪笑呢。”
“那就叫‘小黑’?”江晚询问精神体的意见。
“可以。”精神体耸肩,他无所谓,这个名字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小黑?”
“嗯,我在。”
于是——
“啊啊啊啊啊——小黑——我好难过——”江晚再次抱住精神体开始干嚎。
精神体叹了口气,继续捋着江晚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