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诏书。”
天帝看着她手中的帛书,轻呼出一口气道:“看来冥主此次前来,是做足了准备啊。”
奚沐也是似有所觉地仰起头来,看着那层层叠叠的虚影自牧玲的身后接连出现,每一道都散发着令她胆寒的气息。
“你们几个先退下。”白妍希神色冷厉地转头对奚沐三人道,随后扬手甩出一团银白色灵力,于空中绽放开来后,远处天际随即便升起了同样的信号与之相呼应。
不消片刻,一道道身影便迅速在白妍希身后聚集起来。
霍邱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扬手高声喊到:“表叔!”
可往日中和蔼可亲的表叔,此刻对于他的呼喊却是没有分予半点目光,他同身旁那些人一般神情肃穆,浑身散发着铁与血的气息。
这便是妖界的禁军。
白妍希凌空而立,贴身软甲勾勒出她那飒爽身姿。她手握长枪,冷喝一声道:“胆敢侵犯妖界者……”
“虽远必诛!虽远必诛!虽远必诛!”
所有人随之爆喝出声。宛若刀锋划过皮肤般的冰冷杀意,无法抑制的从他们身上散溢开来。
一时间场上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来自于天界与人界的选手被裹挟其间,几乎要被吓傻了。
“喂……你们认真的吗?”
人皇看着眼前已经在逐渐超出控制范围的事件,再没办法置身事外,只好出来调解道:“本君认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两位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冥帝诏书都准备好了,冥主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好说的?”
奚墨寒看着那一众冥界强者,声音好似浸着雪一般冰冷。
她以妖尊的权限封锁了妖界的空间,让牧玲她们没办法重返妖界,但牧玲手中的冥帝诏书却可以将冥界的将士传送到她的身边,上一次两界战争便是以此展开的。她当初也是在战胜了司黎后毁去了那一份冥帝诏书,才彻底截断了从冥界联通这里的道路。
奚墨寒抬剑直指牧玲,毫不犹豫道:“妖界渴望于四界和平、众生安居,可这并不代表妖界畏惧战争。既然冥主意图再度侵犯妖界,那本尊定当身先士卒,将入侵者埋葬于此!”
“妖尊话未免说得太难听了些,吾身怀冥帝诏书,也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罢了,你我二界之间的关系众人皆知,若非有此保障,吾又怎敢随意踏足妖界。”
牧玲对于奚墨寒的话语却是矢口否认道:“若是妖尊来吾冥界,难道就会不做任何准备吗?”
这样的狡辩只能让奚墨寒忍不住为她那无耻而气笑出声,懒得再同她废话,拔剑便迎了上去,而她们身后的众人也都是随之而动,一时间交错的灵力顿时充斥了这片空间。
“主上,不要离开我身边,我找机会送您出去。”
牧玲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奚墨寒与乐正依联手的攻势给抵挡了下来。
此刻乐正依的实力在圣树的加持下已经不逊色于她多少了,而且她们二人之间还极具默契,两道剑影封死了她的一切退路,她一边照顾着身旁的司璎璃、一边与其交手,未几便已是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中,被击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司璎璃却仍旧好似有恃无恐般冷静地观察着局势,随后轻声在牧玲耳畔道:“不用太在意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尽可能打伤乐正依,让我来杀死她。而如果没有这机会的话,那就由你来杀死我好了,只要不让我死在乐正依手上就好。”
她这样奇怪的要求让牧玲一怔,但对此却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很是自然地点头应下,道:“好,主上还有别的吩咐吗?”
虽然这已经不是牧玲第一次无条件服从于自己的命令了,但司璎璃对于她这份毫无保留的忠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牧玲时,她便为自己那与前任冥主一般无二的容貌所震惊,而在确认了自己便是司黎的转世后,对于自己更是言听计从,宛如一只乖顺的宠物一般,只因她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赞赏便露出孩子般羞涩的笑容。
起初她也曾怀疑过牧玲是否另有所图,否则一位冥主凭什么甘于对自己俯首称臣。但牧玲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她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所有怀疑尽数打消。
这样一件好用的工具,折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
司璎璃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将牧玲脸颊上那道血痕抹去,声音放柔了些道:“还有,小心一些,别死在这里。未来某一天,或许我还会去找你,到时候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牧玲微红了脸颊,看向身侧人的眼眸是那样的清润,带着几分年轻人似的笨拙与慌张。
“嗯。”
她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