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奚墨寒一身衣衫尽被血染，分毫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足以见得方才那场战斗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好在最终的胜利者是她。

“棋差一着，能有什么好说的。”

司黎倒在地上，仰头看着神情漠然，持剑直抵自己眉心的奚墨寒，那逼人的寒意也没让她露出丝毫胆怯退缩，倒是无愧于冥主的身份。

“真没想到，乐正漪死之前竟然会献祭于你，这就是所谓的爱吗？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下一次，要考虑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啊……”

奚墨寒手腕发力，锐利的寂雪剑立刻刺入了她的眉心。

“不会有下一次了，你陨落在妖界，冥界带不走你的魂魄。”

听她阐述着这人尽皆知的事实，司黎却是诡异一笑，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开口道：“万事万物若皆以规则推论，未免太过无趣。奚墨寒，暂且等等，我、还有……”

意识越发迷离，司黎最后的话到底是还没说完，身躯便化作了鲜红的曼珠沙华花瓣，随风纷飞四散开来。

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奚墨寒曾苦苦思索仍是无果，后来便权当司黎死前乱自己心性的一句胡言乱语罢了。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颠覆了她认知的一幕，她才恍然发觉，司黎恐怕在当时就已经留有了后手，甚至就连漪的重生，都有可能在其预料之内。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清楚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奚墨寒肯定她所打算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妖尊，前尘事，前尘尽。您莫非还想要追究一个人的前世所为？”

就在奚墨寒欲向擂台那边飞去时，早有准备的牧玲却是当即拦在了她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轻笑道。

然而奚墨寒却是没心情听她那些废话，毫不犹豫地抽出寂雪便朝她挥去，牧玲见状神情也是严肃了许多，伸手掐诀间幽紫色的灵力化作层层光幕，将那如万载冰川般连绵不绝的剑光尽数抵挡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观战的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是该看擂台上的对决，还是该看那突然打起来的两界之主。一旁的天帝与人皇面对这一幕脸上也是紧蹙起眉头，对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办。

而奚墨寒与牧玲在这瞬息之间便已是交手了数十招，磅礴的灵力散溢开来，让台下一些修为尚浅的人都是脸色发白，两股战战。

察觉到对方意图拖延下去的打算，一时片刻难以从她这里突破的奚墨寒心中更是焦急，立刻高声唤道：“妍希！去解决掉那个冥界选手！”

白妍希虽然心中还有着百般困惑，搞不懂这片刻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但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奚墨寒，一咬牙便运起灵力朝着正欲再度出手的司璎璃杀去。

然而司璎璃见状却是毫无半点畏色，随着灵力于那面具上汇聚，她身后的空间如镜子般碎裂开来，两道身影从中窜出，挡在了白妍希的面前。

“私带冥界人员前往妖界，你这是想再度挑起二界的战争吗？”奚墨寒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泛起一阵冷意，攻势也是愈发猛烈。借着圣树对于自身灵力的加持，她全程都在压制着牧玲，可对方即便唇角溢出鲜血，也是半步都不肯退却。

“妖尊此言差矣，若非你率先干扰比赛进程，吾的手下又怎么会被迫出面。”牧玲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转头又对一旁的天帝与人皇道：“二位就只是这样看着吗？妖尊现在的所作所为应当是悖于穹渊之争的规则的吧？只要擂台上的人不认输，便是一界之主也没有插手的理由。”

奚墨寒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她们为了这一刻而谋划许久，摆明了就是冲着乐正依的命来的，谁要信她真的会因乐正依认输便就此作罢，那谁才是真的没脑子。

“人皇，以本尊这柄寂雪作为筹码，请你出手一次如何？”

见奚墨寒竟给出这般条件，于座椅上作壁上观的人皇当即心头一震。

他收集天下名剑的爱好素来是出了名的，如今奚墨寒以一柄神剑相诱，他的确是忍不住为之心动。

但是……人皇看向正交手的两人，目光犹疑地沉吟了片刻后道：“本君自会守护此次穹渊之争的公正性，若某位选手主动认输，那本君定不会令其再受威胁。”

牧玲脸色当即一沉，而奚墨寒却是一笑，道：“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