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久没人提这事他都给忘了,他还有这个设定呢。
“便承奉孝所言……欸,别站着,奉孝快坐,快坐吧。闻带了糕点,是明忻最喜欢的有家糕点铺的枣米糕,刚好一起品尝。”
“有家糕点铺?”这是什么叫法。
江闻闷头拆油纸,一边答道:“店家姓有,就叫有家糕点铺,名字挺有趣的。明忻特别喜欢他们家的糕点。”
这个名字的两分取巧的趣味,第一次听到的人都会多问一嘴,无意中竟也成了推广的新方式。
郭嘉心思微动。有,这个姓倒是不多见。
他轻声笑道:“既然是明忻喜欢的糕点,那嘉一定要尝尝。我看明忻的口味偏清甜,不似寻常并州风味,能得明忻喜爱,想来这店家莫不是中原而来?”
“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家手艺绝对不输中原大郡的老字号,我也觉得挺不错的。喏,来尝尝。”
郭嘉和江闻和排排坐分糕糕。枣米糕松香甜糯,郭嘉被美食堵住了嘴,没再提起让江闻内心一颤的“孝名”的事。
转移话题成功。江闻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郭嘉的态度热情友善,江闻也有心迎合,两人吃着糕点喝着茶,一时间气氛颇为亲热。
“在聊什么呢?”
赵云推门而入,一眼看见郭嘉和江闻都在。刚想要替两人互相介绍,再看茶案上的茶与糕点,就自知无需多余的开口了。
鼻尖嗅到一丝清甜,赵云怡然笑道:“好香的味道,有家糕点铺的枣米糕吧。奉孝与子笙忙里偷闲,吃茶聊天,可还自在?”
“哈哈哈,当然自在。你和明忻都是大忙人,自然难得享受这般悠闲。”郭嘉笑眯眯地起身腾出地方,“子龙可要来坐?子笙买的糕点,点名是明忻喜欢的,嘉也是沾光才有今天的一点口福。”
江闻看向赵云,却没见赵云身旁应该有的另一人,于是问道:“明忻人呢?”
“奉孝美意,坐就不坐了,我是来替明忻找人。”赵云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随后转向江闻,“子笙,你来的时候有见到阿淮吗?”
“我来时只看见奉孝,没看见他。”提起郭淮,江闻的语气不禁一沉。
“奇怪,早就传了消息,按理说人应该就在……”赵云沉吟片刻,“我去外面找找看。”
江闻见状欲要起身,“要不要我帮……”一起找总比一个人找快。
“不用,我能处理,你们安心吃茶吧。”赵云来去匆匆,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江闻身侧,郭嘉面露沉思之色,“淮……想来是指郭雁门的长子,郭淮小公子了?”
他没见过郭淮的人,但是听过名字。
“对,是他。”江闻说着,神色中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忍,“郭淮半月前就在太原,本是替父访友,没想到现在……”
对于郭缊的事,说不感伤是假的。但江闻和郭淮的情分远了些,也不好去劝慰。
江闻的心情陡然沉重,不过转头看到身边坐着的大宝贝,心情又稍微好了一些。
算上郭嘉,谢然、赵云和他的创业三人组也算是三蹦子爆改四轮小轿车,可以上高速了。成功达成一文一武,一主公一奶妈的标准团配置。
郭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知道谢然有没有把人拿下。他记得郭嘉是个出了名的酒鬼……江闻严肃地开始思考用蒸馏酒把人彻底套牢的可行性。
·
室内烛火跳动,映出一室明暗。
榻边的谢然从容安坐,神态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温和,语气沉静中带着一丝关怀,“……你既已取字,便算是成人,正该自己拿主意。只是你要照顾好身体,否则我亦有负世伯所托。。”
“你我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你唤我一句先生,我不会不管你,有困难就来和我说。”
“天色已暗,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是。多谢先生,学生告退。”郭淮道。
郭淮缓缓退出,木门开合发出短短促的吱呀声,接着重归宁静。
两息后,屋内屏风后绕出一道英气的身影。
“你就不再多说说他?”赵云叹口气,目光幽幽地看向谢然:“你也看见了吧?他的手……”
“你说阿淮手上的伤?”谢然的眼力好得很,自然是一早就看见郭淮手上的伤,“看样子是心态不稳,练箭时失了手法造成的。遮掩的太粗糙,反倒引人注意。”
赵云神色有些忧虑,“他心中戾气过盛,这样下去恐怕最后会落得自伤的局面,那就太可惜了。”
郭淮是个好苗子,赵云有爱才之心,不忍对方折在这种事上。
他叹了口气,又想到郭淮刚才说的话。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非为人子。」
「济,渡也。大人为我取字伯济,学生愿承大人遗志,跟随公子与将军,救并州百姓于水火,以此身济天下!」
谢然:“世伯允文允武,对阿淮的教导也从不松懈。你当阿淮不知道这字的歧义?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郭淮心里真正怨的从来不是南匈奴。
谢然心中无奈,又补充道:“阿淮那边,还要辛苦子龙多费心。他年轻气盛,千万别伤到根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否则他才是真的对不起郭缊。
“我明白。”赵云点点头。
“郭缊的事和雁门的事能不能尘埃落定,还要看长安朝廷的意思。但不管怎样,该做的准备不能少。”谢然从书案上抽出一册竹简递给赵云,示意道:“来看看这个。”
赵云顺手接过,感受着竹简非同寻常的重量,心中嘶了一声。
哪家的竹简编的这么重,也太不方便了吧?
“这是子笙写的《太原改造四步走计划——衣食住行篇》。”谢然流利地念出稍有拗口的名字,眯着眼睛笑道:“我看了,还挺有意思的。”
子笙写的?
隐约地从谢然的微笑中感受到一丝不怀好意,赵云眉头微蹙,有些好奇又有些小心地打开手中厚得出奇的竹简,映入眼中的第一列字就是那个别扭的名字,而接下来的第二列则熟悉又陌生——
关于母猪的产后护理。
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