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追点点头,反正他也没打算能从蒋错这得到答案,还不如明天亲自去问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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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追刚褪下外袍,扭头一看,蒋错正环胸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
“怕你摔着。”
看蒋错一脸理直气壮,晏追半晌无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哦。”蒋错随口答道,却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仍然是靠在门口。
晏追咬咬牙,索性说:“你衣服不也湿透了,来和我一起洗吧。”
本以为蒋错会被这言论吓到然后仓皇逃离,谁知蒋错竟然点点头,答道:“好啊。”
晏追:“?”
正当蒋错开始脱衣服时,晏追忙喊道:“等等!你怎么、怎么真答应了。”
“阿追邀请我,我当然要应了。”蒋错虽然停了手,但却勾唇朝晏追一笑,“怎么了?有胆子说出口,没胆子实践啊?”
晏追彻底恼了:“滚滚滚!你去别的浴堂洗去。”
蒋错摊摊手,终于肯走了。
折腾一天,晏追好不容易泡了个热水澡,拾掇齐整后打算回房睡觉,可走到门口便察觉到不对来。
海棠才替他掌灯,怎么这会儿屋内又是一片漆黑了?
但是这下雨天的,应该也不会有贼吧,这么想着,晏追便踏进了门。
谁知刚走进去,便从黑暗里探出一只手,捂住晏追的嘴,将他抵到墙上。指缝间溢出的喘息声被捂成潮湿的呜咽,后腰撞上墙壁前却被一只手掌护住,那人用膝盖顶上他的胯骨,在那暧昧的地方摩挲着,挑开三寸春水,教人分不清爽意与战栗哪个更先漫过脊椎。
晏追一惊,便用牙咬上对方虎口,梨花香混着血腥气缓缓渡进他唇齿间。
那人吃痛,才堪堪收了动作,向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站着。
“蒋错。”晏追率先开口,隔着一片黑暗,他看不清蒋错的神情,于是在下一次开口前,他的话语带上了怒意,“蒋错,耍我好玩吗?”
蒋错没说话,屋子里静默的可怕,只剩下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你到底要做什么?”晏追深吸一口气,冷声质问道。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蒋错却朝晏追靠近过来,俯下头,用一个吻堵住了晏追剩下的话语。他尖利的犬齿划过晏追唇珠,那舌尖原是诏狱七十二道刑具外的第七十三种凶器,熟练地撬开的晏追的齿关,又像淬着世间最浓烈的毒,在交缠的唾液里酿成无解的迷药。
鬼使神差地,晏追没有推开他。
在一场潮湿的吻后,蒋错急促地呼吸着,将头埋在晏追锁骨处,许久才说:“阿追,我……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一点也不明白吗?”
饶是晏追再迟钝,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他闻着近在咫尺的梨花香,脑中仿佛像被一团雾气缠绕着,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蒋错抬起头来,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眸子狡黠无比:“阿追,我喜欢你。”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晏追觉得胸腔里的合欢花像是不停在抽根发芽,缠得他心脏砰砰跳着,有几分难以呼吸。
蒋错明显一愣,却又带着戏谑说:“阿追不如先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我…我不知道。”晏追此时脑子一点也不清明,雾蒙蒙的,什么都想不明白,他想逃走,可蒋错的手却已经攀上了他的腰。
……
门前的芭蕉叶受了一夜雨水的侵袭,如今耷拉着叶,叶脉滚落下一滴水,不知是昨朝的露,还是今朝的雨。
罗帐千绡缠绵处,缱绻风情玉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