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前日破了北燕的南陟林府,战报传不回来,那兵部侍郎为了讨好皇帝,全压了下来……”
周衍算是听出了些门道,能与大同军扯上关系的,除了铖王还能有谁?听这安排,莫非是想逼北燕放回崇乾帝,然后让小皇帝退位吗?那铖王图的是什么?
那主厨说完这些话后,便匆匆离去,留下周衍在理着思绪。理了半天,还是看不懂铖王的目的,按理说他如今夺位的心思已经摆在明面上,也应该把边关战事按下不谈才对,可为什么又付出这么多心思心血在大同军上?
不过,这些与他周衍没有关系,除了一开发放的主线任务是帮助崇乾帝复位,后来莫名其妙刷新的都变成了攻略任务,那么想必一开始这个任务也不会再继续了。
他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打算折返回去,看看晏追回没回来。
没走两步,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晏追被抓来当苦力,正不情愿地跟在蒋错身后,突然远远看见一个亮亮的东西在飘,吓得惊呼一声,急忙抓着蒋错的衣角:“有有有有......有鬼啊!”
蒋错轻笑道:“晏大人好生胆小,如今几岁了?还怕鬼呢。”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从晏追怀里拿回了绣春刀,将晏追往后一揽,护在身后。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蒋错刀一横,便朝周衍冲了过去。
周衍闻言,回头一看,哪有鬼啊,再转过头,那刀已经横在他脖颈上了。
“大大大大侠饶命!”他一惊,急忙出声。他穿得一身夜行衣,这人怎么能发现呢?周衍低头一看,腰间怎么挂着枚夜明珠。坏了,这定是方才那主厨身上的东西,被他“妙手空空”顺过来了,这么亮的一颗,在夜晚飘着,的确像鬼。
晏追也跟着走近一瞧,拽了拽蒋错握刀的手:“蒋错,别动手,这人我认识。”
蒋错斜睨他一眼:“管他是谁,大半夜行踪诡异,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不安好心,待我先将他捆去审问一番。”
晏追今夜被蒋错以巡夜的名头叫来,在这载春堂闲逛似的绕了许久,现在想想,这巡夜的责任怎么可能落到堂堂镇抚使头上?
只可能是蒋错收到消息,特地带他来抓个现行。但倘若蒋错拿到的是明确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事先知会他一声,偏要以这么个由头呢?
照这个逻辑,今晚出现在这的无论是谁,都会以刺客的名头羁押,这周衍怎么看都要被当作替罪羊了,晏追心里还是个不忍其余人被牵连,遂抢着说:“有劳蒋大人将此人先绑去牢房,晏某一定好好审问。”
“这审问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晏大人了?”蒋错自然不肯,以晏追的秉性,势必要追根究底,定不会允许他囫囵定罪。
他收到探子来报,那膳房的主厨半夜偷偷摸摸出了门,正值这人心惶惶的档口,敢深夜独自出门的,定然动机不纯。
之前在宫里时,陛下就发觉这主厨似乎和铖王的人走得近,又碍于言官盯着,不好大动干戈对这些宫中的老人动手,故而派了探子暗中打探,此次将东西厂禁军全部给了蒋错调派,所以探子的消息也传到了蒋错手上。
若是能借此机会踩铖王一脚,那不是可以将功抵去他疏忽职责的罪?
如此机会,蒋错怎么肯放过,于是早早便拉着晏追来载春堂等待,一是为了借这个名头,将晏追拽到他这个阵营,二是要是今晚再出了刺客,那便可以将晏追从嫌疑中择出去。
没想到没抓到那厨子,倒是抓到个装神弄鬼的人。
晏追接着说:“蒋大人的意思是,不许我插手了?”
“自然不是。”
“那我同你一起参审,没问题吧?”
蒋错咬咬牙:“没问题。”
正当他将周衍严严实实捆好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救命啊!死人了!”
晏追听见喊声,便打算去看,蒋错拉住他:“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凑什么热闹?你在这等着,我去看,过一会步时阑就带人赶过来了。”
晏追没好气道:“知道我是文官还叫我来巡夜。”但也乖乖停住脚步,老实守在被捆成粽子的周衍旁边。
蒋错一走,那周衍虽手脚被捆着,却还是一点点往晏追那边挪,一点没有犯人的自觉,笑着问:“晏兄,你信不信我是刺客啊?”
“不像。”晏追摇头。
“为什么?”周衍挑挑眉。
晏追上下打量他一圈,叹口气道:“哪有这么傻的刺客......”
“是啊,我哪舍得刺杀晏大人呢。”周衍被骂了也不恼,仍然乐呵呵的。心里默默想着,其实他一开始真是要杀晏追,还好晏追命大,不然他现在上哪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