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祁真是被闹得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小郡主最是爱惜容貌,手臂上大片大片的溃烂,疼不说,血肉粘连,十分吓人,谢蘅玑便不许任何人看,朱槿祁劝了好久才同意让太医看看。
见连太医都没办法,郡主更是又哭又闹,下令让所有宫人都出去,朱槿祁心中对她有愧,只能由着她性子来,世界上最尊贵的皇帝,还得亲自照顾郡主。
谢蘅玑一想到以后这些伤会留下疤痕,摔了好几个瓷瓶,好不容易才累的睡去。
朱槿祁也是疲惫不堪,他摆摆手让蒋错退下,也没再责罚他的失责。
蒋错点点头退了出来,脑里满是小郡主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溃烂。
这溃烂很是眼熟。
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问那殿门口急忙迎上来的步时阑:“武安平安置在了哪?”
武安平是今天早上率先去掀尸体的那锦衣卫,被喷了毒雾后送去安置了。
“啊?武安平应该安置在太医坊了,大人问这个做什么?陛下对您说什么了?您没事吧?”步时阑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自家大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事?”蒋错瞥他一眼,有些无奈。
步时阑想了想,也对,就算皇帝生气要责罚他,也不可能是小皇帝亲自动手。
“大人,那我们现在去哪?现在好像线索断了啊。”
“太医坊。”蒋错露出了个意义不明的笑,阔步朝太医坊走去,边向另一个轻功好的千户嘱咐道,“陛下给了调令,你去调些东厂的人来,若是有异议,便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那千户点头应下,三步两步便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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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太医坊,不过只是一间院子。
蒋错方进去,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在主殿里闻到了类似,心下暗道果然来对了地方。
院里来来往往的太医很是匆忙的样子,见蒋错进来也无人驻足。
许久,一个年长的男人才匆匆跑过来,他自称是左院判,将蒋错迎进了屋子。
“大人,您可是来看望早上送来的那位小兄弟?”院判大人指了指屋内一个脸上裹满了纱布的男人,“哎,这毒性实在是烈,这小兄弟的脸部已经开始大片的溃烂,暂时只能用纱布包扎。”
蒋错细细打量一下,被纱布盖住的地方看不分明,便询问能否将纱布取下。
院判应允了,上千小心翼翼摘下了纱布。
果不其然,这溃烂与小郡主身上的一样。
武安平脸上的纱布被摘下,勉强睁开眼,看见是蒋错,急忙打算行礼,又被蒋错给按了回去。
“好好养伤,不必行礼。”
“多谢大人。幸好当时去翻那尸体的人是属下,否则如今伤的就是大人了,这溃烂虽然不严重,但是又无法愈合,实在奇怪。”武安平重新让院判将纱布缠上,闭着眼说道。
蒋错拍了拍他肩:“什么话,都是兄弟,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出了屋,那院判唉声叹气道:“这位小兄弟的伤虽然看上去吓人,但远不及昨晚上送来那妇人的严重。”
那妇人想必就是刑部侍郎夫人了。
“院判大人可否带蒋某去看看?”蒋错心里有了大概猜测,但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
女子的病房不在外院,院判带着他走到了院子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那侍郎夫人就在里面。
步时阑一路看过来,有些奇怪:“院判大人,怎么没见到院使大人和楚太医?”
“城边的南张马镇出了瘟疫,院使大人被派去看诊,至于小楚,好像是生了病,在宫中修养着,所以没有随行。”
“啊?楚荀生病了?严不严重?”
见步时阑还打算追根究底下去,蒋错橫了他一眼,步时阑总算是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