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朱槿祁才问:“朱承彧那边可有动静?”
朱承彧先帝胞弟,曾于边疆抵御异族,率大同军数次胜战,新帝登基后,便被召回京师做了个闲散王爷,封为铖王。
张谈答曰:“陛下,奴才一直派锦衣卫盯着呢,晏追出了紫禁城后便被铖王拦了下来…可要奴才前去阻拦?”
朱槿祁却摆摆手:“不必,这侍读可比朕看到的精多了呢。继续派人盯着,再有情况及时来报。”
张谈应道,于是躬身退下。
金銮殿便只剩朱槿祁一人,烛火通明,却连个伺茶的侍女都不见,未免显得有些渗人。
“皇叔啊皇叔,你若是再和朕争,朕恐怕只能送你去和父皇一起手足情深了呢。”朱槿祁手中把玩着玉玺,却在自言自语,烛光映上他冷峻的侧脸,只见一抹冷笑。
晏追方出紫禁城,正欲离去,却被一辆装璜繁奢的马车拦下,一位小厮模样的人说道:“大人莫走,我家主子有事找您。”
“公子说笑了,鄙人不过一届贫苦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进得这紫禁城中,任职不过半天,从哪识得您家主子这等尊贵的人。”晏追出了金銮殿,让那冷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再不可能做像上午那般蠢事,久在京师,这些前朝往事还是了解些许的。
今上乃先帝第十三子,原本无望帝位,也无意争储夺嫡,只当个闲散皇子,与谢家次子谢敛祏走得极近,但也不结党,整日寻欢作乐、吟诗作赋。
后来,几位兄长争储争着争着尽数死了,老皇帝御驾亲征还被抓到北燕去了,这顶大帽子就落在朱槿祁身上了。
原本谢党打算召镇守边关的朱承彧回京登基,李党则不知从哪掏出个圣旨,说是先帝离京前所篡,圣旨上表明立朱槿祁为储,所以如今便应当朱槿祁登基。
如此一来,朱承彧刚到京师便被软禁。
朱槿祁已然登基,便下口谕曰:“朕念皇叔为国效劳,戎马一生,今朝局稳定,不必再操劳。”将这朱承彧软禁于城,封为铖王。
铖王,铖王,成王败寇。
虽已成定局,但暗地里二人仍在争斗不休,明面上,则是李党谢党的党派纷争。
眼前这马车的主人,大抵也与党派之争有关,无论是哪一党,还是不沾染的好。
想着,晏追便打算走。
那小厮却不依不饶,又道:“晏大人别急着走,要是你见了我家主子,不定会改变主意呢?况且大人未备车马,晏大人不妨与我家主子同乘一趟,搭个便车,哪怕不与我家主子‘同行’亦无妨呢。”
眼看拗不过,晏追只得上了车,出乎意料的是,车内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