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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迎客的小二见到来人，殷勤的迎上了。

他定睛一瞧，哎呦，这不是裴大人和杨将军，他将跑堂的桌布往肩上一甩，忙上前招待行礼，但是却不知道站在两人中间这位唇红齿白模样精致的青年是谁。

杨浮卿先介绍：“这是二皇子殿下。”

掌柜的眼尖，见来人，将小二挤开，自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搓着手道：“原来以为只是贵客，没想到还是稀客，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三位快请进，还是去以往的雅间？”

裴观文对着掌柜的还算平易近人的“嗯”了一声，随手给了他些金瓜子。

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成一个圈，小心的接下了。

有人要带他们进去，掌柜的踢开，骄傲道：“贵客我得亲自款待。”

他们随着掌柜的到了隔间，在殷勤中，三人入坐。

此处位置不错，透过旁边的雕花窗户能正正好的瞧见外面的湖。湖色泛着银波，多的是与橘红色灯光游船辉映。隔间内有松柏盆栽，室内置景，瞧着就是专给富贵人家享用的。

杨浮卿指着窗外，道：“殿下，看，从这往外瞧，就是越阳湖。”

殷伯玉喝了点水，打湿了唇，显得有些红润，他顺着指的地方看去，多停顿了几秒，才道：“虽然是夜晚，却也别有风味。”

裴观文在一旁慢条斯理道：“我倒更喜欢白日风光，垂柳花桥，瞧得清楚。”

杨浮卿没接裴观文的话，而是与殷伯玉继续道：“若改日有空，我请殿下夜间游湖，想来也是有趣的。”

殷伯玉“嗯”了一声，客气做做样子，应下了。

席间，杨浮卿并不理会裴观文，裴观文碰了几次壁后，性子也上来了，就不再自讨没趣。他不再去找杨浮卿说话，而是独自一人，在旁边闲坐着观赏盆栽假山。

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而后掌柜的就领着几名侍者出现，手中端着精美摆盘的糕点丸子，他们来到跟前，给三人布了菜。

“请慢用。”掌柜的热情又有活力的笑，说完，留下两人在房内伺候，其余人就下去了。

殷伯玉还未动筷，另外两人就也不动。

于是他首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新式糕点放进了嘴中。殷伯玉细嚼慢咽着，觉得有甜腻。

又吃上了一会，他忽然对旁边的候着伺候的侍从道：“再上一盘凤粟糕来。”

侍从闻言，很快就应着，下去了。

杨浮卿好奇问：“殿下爱吃凤粟糕？”

殷伯玉将嘴里的糕点吃下，才轻飘飘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裴观文，道：“我不爱吃。但桌上这些糕点全是甜的，我估摸有人不爱。凤粟糕不甜，大约还能吃上几口。”

杨浮卿对于糕点没什么讲究，自然一下子就知道殷伯玉说的是谁。

他一下住了嘴，退回去吃着糕点，不再说话了。

话落到裴观文耳里，心里轻飘飘的似乎有什么瘙痒而过，但很快的，那种想法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正好抬眸，看到殷伯玉神色如常，却无意识的吐出红舌，舔了舔嘴角茶渍的动作，他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盆栽置景，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喝完，放下茶盏，望向在一旁闷声吃着糕点的杨浮卿，裴观文的心才平静了。

对了，这才是以往一直以来的样子。

门外一声轻响，掌柜的端着凤粟糕上来了。他对着贵人们行礼，又说了些吉祥话才下去。糕点，被摆在了殷伯玉面前。

殷伯玉垂眸子看着面前粉嫩软糯的糕点，伸手，将装着糕点的盘子，推到了裴观文面前。

裴观文则用二指，将其又往回推到了殷伯玉那。

他用丝绸帕子擦了下手指，缓声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不饿，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殷伯玉勾了勾唇，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起身，往裴观文那边倾去，筷中的食物递到了他的嘴边。

“这糕点是我特意为裴大人点的，裴大人莫要扫兴才是啊。”

殷伯玉漂亮亲切的带笑脸庞在裴观文眼前放大。一股沁人的清香先流入鼻腔，而后是殷伯玉漆黑如点墨的双瞳，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般，认真的看着他。殷伯玉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底下泛着青的血管，握着那双玉筷，更显得交相辉映的美。以裴观文这些年对美人的鉴赏，这样漂亮的人，合该用玉器，打扮供养着。

可惜殷伯玉很少用玉器。

殷伯玉又将筷子递过去了些，那糕点又递近了些，近到已经快要吻上裴观文的唇。

就算殷伯玉此刻表现得像是兴致高涨，玩乐的贵族纨绔，但他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矜持又很好的冲淡了这一点，让人不会低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