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玉平淡道:“只是先前有过几面之缘。”
杨浮卿:“我与殿下很投缘,是很好的朋友。”
虽然两人各执一词,但敏亲王还是装作没听见一样,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亲切的笑呵呵道:“好好,那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们这群老的,就先走一步。”
说完,他拍了拍杨浮卿的肩膀,与殷伯玉招了招手,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一阵声响,引得登时尘土飞扬。
声音渐消,殷伯玉看着还在目送敏亲王离开的杨浮卿,清冷道:“表哥?”
杨浮卿收回了目光,大大方方笑着,应下了:“表弟。”
“你知道,却未与我提起过么。”
杨浮卿挠了挠脸,眼神看向了一旁,道:“原是家中有规矩,不许与殿下贸然攀这层关系。”
殷伯玉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的脸,眼睛都未眨一下,若有所思。
杨浮卿被殷伯玉看得有些脸热,语气却很雀跃的,问:“殿下怎的这样看着我?”
殷伯玉回过神,神色再淡下了,他轻轻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明白了,为何偏偏是他们有几分像,又为何选中了自己做这个替身。
杨浮卿另外说起些闲话,殷伯玉半走神的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初五那日,你们可有集会?”
杨浮卿顿了一下,不知道殷伯玉怎的忽然提起此事,但还是如实告知了他:“是有,户部尚书的儿子请了我们去越阳湖的游船里吃酒夜游,不过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殷伯玉未回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裴观文,也会去么。”
杨浮卿原还欢喜的神色一下子像是被人从面中直挺挺的揍了一拳,耷拉了下来。他不大想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在殷伯玉的等待的目光中吐出个字来:“去。”
殷伯玉没注意到这些,他只在乎:“我也能来么?”
杨浮卿微微低下头,垂着眼帘,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而后他拉了拉自己的嘴角,再抬头时,说:“殿下若是想来,可以与我同去。”
“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殿下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殷伯玉问。
杨浮卿走近了,离得殷伯玉只有一步之遥才停下,他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只期望,今晚殿下能与我一同去集市逛上一逛,只有我们二人。”
殷伯玉皱了皱眉头,不太乐意去。但他还有求于杨浮卿,似乎不去也没有别的法子。
杨浮卿见殷伯玉还在犹豫,趁热打铁说:“殿下就算不是为了这个,先前答应我的,一同出游,也还一直未实现。”
殷伯玉已经将这件事彻底忘记了,现在他说起,才勉强从记忆的深处挖出了一点痕迹。
“好吧。”殷伯玉咬了咬唇,还是同意了。
杨浮卿点头,道:“那等晚膳过后,我来接殿下。”
说完,他让身边的侍从将贺礼递给了小善子,而后行礼,离去了。
殷伯玉也没有多待,往府邸内走去了。小善子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殷伯玉扫了他一眼,道:“你想说就说吧。”
小善子斟酌了一下,才道:“奴才怕主子不知,还是要提一嘴,方才走的那位敏亲王,原是支持大皇子一派的。”
殷伯玉边走边道:“我知晓。”
小善子继续道:“大皇子一派现如今在朝中春风得意,支持者众多,但就算如此,敏亲王一派仍是其麾下不容小觑的一支。”
殷伯玉虽不在朝堂,但这些形势老师上课都与他说起,自是清楚得很。他也在刚刚明白了,为何三皇子与大皇子二人忽然对他转变了态度,变脸如翻书。
但只怕他们的功夫都是白费,自己对入朝并不感兴趣。
小善子凑到殷伯玉身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就忽然换了个话头,神秘兮兮道:“殿下,我看这杨将军,是不是......”
他表情古怪,殷伯玉居然难得看出了小善子脸上有一丝八卦的味道。
殷伯玉自觉平时也不算个平易近人的,怎么小善子就是什么都敢说上一说呢。
他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悦,道:“你别乱猜测,他与三公主是一对佳偶。先前我路遇过他们夜游。”
小善子弯下腰,装模做样的打自己嘴巴,道:“奴才该死,是奴才妄自揣测了。”
用过晚膳,杨浮卿来接殷伯玉,他只带着一个仆从,身侧还别了把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