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玉沉默着拿起了裴观文指着的那串葡萄,垂着眸子,递了出去。却在空中碰到了裴观文的手,与他的食指碰到了一起,那一丝温度让殷伯玉手抖了一下,心跳的更猛烈了。但是他面上掩饰得很好,完全不抬头,让人看不出情绪。
裴观文接过了葡萄,笑说:“多谢殿下。”
他将葡萄放在了面前的盘中,又道:“殿下可是收到扇子了?”
殷伯玉的声音比起往常,有些不自然,他回道:“若是没有收到,我也不会来此处了。”
裴观文点头,说:“也是。”他又盯了殷伯玉一会,忽然玩笑的问:“殿下可还是恼我今日未来上课?怎么都不愿看我。”
对于此事,殷伯玉真要说起来也不算太恼怒,他不看裴观文是另有原因,但他怎好将这原因说与他听?一时间殷伯玉不知怎么回答,就干脆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只是这一说,反而听起来更像是在赌气一般了。裴观文轻笑,对殷伯玉这态度从善如流。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往殷伯玉这边走了过来,在殷伯玉身边,说:“那我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殿下就莫要再气了。”
裴观文的忽然靠近让殷伯玉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裴观文搭住了,殷伯玉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惊道:“你做什么?”
裴观文显然也没想到殷伯玉反应这般大,他手里茶杯里的水因为殷伯玉的突然站起,泼洒了一些到殷伯玉的衣摆之上。裴观文双手举起,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敬茶呀。”
随着殷伯玉站起,他看到殷伯玉衣摆上的沾染的水渍,拿出了随身的帕子要给他擦。只是裴观文刚一靠近,殷伯玉就又往后倾了倾身子,拉着自己的衣摆想要远离。
裴观文心中好笑,想:还说不生气,躲自己都躲得这般明显。他思及至此,坏心眼的伸手拉着殷伯玉的衣摆不让他跑。殷伯玉感到自己的衣袍被裴观文拉住,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了,免得真叫人发现他心里有什么鬼。他看着裴观文低着头,半蹲着用紫金绣纹绸缎的帕子给自己擦拭衣服,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大气都不敢喘。
裴观文擦得差不多了,才起身道:“好了,不擦干些,风一吹该多冷。”殷伯玉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了,裴观文一松开他的衣摆,他就如得大赦一般的离他远远的坐下了。
三公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了片刻,不懂他们这是在唱的哪出。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了,她福至心灵道:“既然现在人多了些,不如我们来玩游戏。”杨浮卿向来和三公主臭味相投,她一说,杨浮卿赞成道:“好啊,只是不知玩什么?比琴、骰子还是投壶?”
三公主:“比琴哪有我玩的份?骰子也玩腻了,不如就玩投壶。”裴、杨二人皆无异议,他们看向殷伯玉。殷伯玉这厢还沉浸在方才裴观文忽然靠近带来的心跳加速中,听他们说什么投壶,迷迷糊糊的就也同意了。
杨浮卿问殷伯玉,“殿下可玩过投壶?”
殷伯玉收敛了心神,道:“不曾。”
杨浮卿热心的给他解释投壶的玩法,他道:“这样、那样、再这样,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殿下等会你看我们玩上一次,肯定就会了。”
“嗯。”
三公主捧着脸,嘟嘟囔囔说:“光玩没意思,总得有个惩罚。昨日我才刚大醉,若是又喝酒,母后定要罚我。”
裴观文适时说道:“那就不饮酒,输在最后的人就答应胜者一个愿望,如何?”
众人无异议。
侍从将投壶的器具拿了上来,几人预备开始。三公主道:“我玩得不好,皇兄又是第一次,你们这些骑射厉害的理应让让我们。”裴观文笑说:“也好,既然表妹这般说了,我与浮卿就让你们三箭。”
三公主转了转眼珠,装模作样的勉强道:“嗯,行吧。”
游戏开始了,由三公主先手,她提着裙子眯着一只眼睛找准头,一下将手里的箭全投完了,十支中了七支,算是不错。三公主显然也很满意,插着腰频频点头。她站到了一旁,给下一个人让出了位置。第二个是杨浮卿,他站在原地也瞄准了会,七支中了七支,算是百发百中。三公主“哇”了一声,鼓掌说:“杨浮卿,你有进步啊,我还以为你会垫底。”杨浮卿今日似乎是超常发挥,自己也有些惊喜,但听了三公主的话,还是不满道:“怎么是我垫底啊,阿七,你忘了平时玩,都是谁垫底了?”
两人又互呛了几句。